&&&&待公公及几位大人离开,李氏便乘车去了李府。
*
看着手中的圣旨,李言蹊凤眸眯了眯,那只会傻愣愣站在他府门前的男人似乎只有面对她时是个傻得,她倒忘了,他似乎年幼成长于宫中,年少驰骋在沙场,谋虑胆识兼具的人又怎么会是个傻人。
李言蹊抿唇不语,正堂内坐在一侧的李氏牵强一笑,眼眸不安:“喃喃,你不要怨怪姑姑,这样对你,对你表哥都好……”
红唇勾起,凤眸低垂,李言蹊仍旧笑的温婉端庄:“我不会怪姑姑。”
她不会怪,却也不会再与姑姑来往,她可以接受表哥与她之间,她率先考虑表哥,可以接受规矩与她之间,她先考量规矩,然而利益面前,她仍被姑姑排在最后,她似乎总是那个被排在后面的人。
那日她只当虞应战威胁了姑姑,心里存愧,现下才知道自己竟是被交换出去。
虽然结果是她想要的,但这样的过程总让她有些不是滋味。
不敢去看那凤眸,李氏叹息垂下头,但想起儿子的仕途,再次强笑抬头:“喃喃,日后……日后也莫要为难你表哥,他跟着姑姑也受了不少苦。”
轻轻点了点头,李言蹊却不再开口。
见她不语,李氏局促起身,匆匆走至门旁时顿住脚步,偏头轻叹:“喃喃,对不起。”
李言蹊垂头,鼻腔酸涩。
那时她太小,不懂为什么李府一夜都变成了白色,夜里起来,她寻不到爹爹娘亲,睁着眼睛紧紧抱着怀中的兔子,茫然的站在院子中,众人间那温婉的女子轻轻走近将她抱起,唤着她喃喃,与她唱着舒缓的小调,素手轻拍着她,直到她入睡,那温柔犹在。
那在她幼时会清唱小调的姑姑再也回不来了,李言蹊双眸朦胧,她今天没有亲人了。
*
从李府出来,李氏彻底松了口气,乘着马车回府,下车之际便看到府门前一身狼狈的儿子,惊呼一声,急急走近:“知微!”
额头汗shi,衣袍也被汗渍浸透,足下一支鞋子已经不见,素来温润的人闻讯便一路跑回府中,狼狈至极,看到娘亲,虞应朗喉结一动,眼眸怔怔,沙哑开口:“娘,表妹呢?”
拿帕子为儿子擦拭汗水的手顿住,李氏垂眸不语。
双眸赤红,虞应朗跪在李氏面前,哽咽开口:“娘!与表妹定亲的是我,表妹要嫁的人是我,怎么会是兄长,娘!”
不忍儿子眼中的悲切,李氏嘴唇微动,忙转过身去,艰难开口:“你表妹一直是与你兄长定下的婚约,自小便是。”
泪水涌出眼眶,挥袖擦去泪水,虞应朗咬紧牙关,忍着口中的咸腥,猛地起身向巷口跑去。
李氏急忙转身,然而巷口哪里还有儿子的身影。
将军府的大门被大力推开,狼狈之人闯入之时,守门的侍卫也纷纷拔刀抵住了来人的项口。
虞应朗胸膛起伏,瞠目看着院中肃容习武的兄长,低吼出声:“是你对不对,是你将她夺走,我不要什么世子之位,你把表妹还给我!”
蹙眉收手,虞应战将手中的枪戟放回架上:“你不适合她。”
不顾脖颈的刀,虞应朗咬牙上前,锋利的刀立刻刺破了喉间的皮肤,霎时有鲜血流下,心中的疼痛大过脖颈的伤口,虞应朗眼眸通红,嘶吼出声:“与她定下婚约的人是我,是我与表妹定亲的,你将她还给我!”
因着他口中的占有欲不悦,虞应战蹙眉转身:“知微你该成长了。”
闻言一怔,虞应朗僵立原地。
虞应战抬手挥退几个侍卫,缓缓走近,沉声开口:“我不能将她还给你,知微,你没有能力保护她,只会让她伤心;你不能照护好她,遇到挫折便一蹶不振。知微你是想她日后与你的妾室勾心斗角郁郁寡欢,还是想让她为你在朝堂提心吊胆?你有那样好的学识,莫要儿女情长了。”
抬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虞应战肃容向外走去。
双手握拳,虞应朗赤红着眼转身:“你不也是一样,明明是冷漠寡淡之人,又何必儿女情长。”
听着身后弟弟沙哑的声音,虞应战顿住脚步,黑眸幽深,冷声开口:“可我有足够的能力让我去儿女情长。”
他少年入战场,杀伐阵前,一次次被人打下马,一次次狼狈站起,直到有一天他将别人打下马,直到有一天他将近身的敌人都打下马,取下敌军将领的首级,直到再没有人能近他的身,身为虞国公嫡长子也好,身为别人口中备受皇帝疼爱的外甥也罢,他永远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任何人面前,因为他的一切是他的血rou换来的,他从不欠任何人。
他是个骨子里冷漠的人,为了自己想要的绝不会心软。
*
“可你身上硬邦邦的我坐着不舒服嘛。”
李言蹊撅了撅嘴,红肿着眼睛看着一进府门便将她抱在怀中的男人。
错了,他不是个冷漠到骨子里的人,他至少会因为这样一个娇人心软,垂眸吻了吻她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