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觉得教室可以那么安静,她轻轻地喘气,呼吸与风纠缠在一起,余温飘飘落在人的眼睛上。
她眼睫微颤,舔了舔干涩的唇,继续说:“沈景清,我没喝过酒了。”
“我也没逃过课了。”
“你看我连请假都不请了。”
“然后呢?”
沈景清低沉的声音流入夏画桥的耳蜗,夏画桥以前也喜欢絮絮叨叨说自己如何如何发生了改变,但是每一次,沈景清都会面无表情地说,“嗯,再接再厉。”
从来没有哪一次,他像今天这样,眼眸很深,很认真地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夏画桥感觉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她手指不自觉用力,把沈景清的指尖捏得发白却不自知,“就是都是因为你,我就是想多看看你,才没有请假,而且你看,院里的小霸王只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很有面子?”
沈景清闻声唇角提了提没说话。
夏画桥还要说些什么,保安过来查巡,他敲了敲门,“同学,今天有点冷,早点回去吧。”
夏画桥嗓门洪亮地喊了一声,“好咧!叔叔我们马上就走!”
表面上风风火火给沈景清收拾书,可心却一下子沉到了海底,她有点烦,不知道沈景清到底怎么想的。就像江晚风说的那样,如果他不喜欢她,那为什么只和她一起出去玩呢?又为什么允许她摸他呢?
虽然每次都要提前打报告。
她动作僵硬,整个人都在恍惚。忽然手腕被人摁住,她仰头,刘海被迎面吹过来的风扬起,少女黑色的眼睛亮的好像融进了整片月光,她红唇微张。
“怎么了?”
沈景清垂眸,抽走她手里的书,“这本不用。”
夏画桥“哦”了一声,正要低头收拾自己的,忽然感觉一股热烈的风涌向她的侧脸。她耳朵不自觉烫了下,抬手准备去揉一下,却不想手被人攥住。
肌肤干燥的手指顺着她的指缝交叉,十指相握。
她一怔,心湖扬起海浪。
“那就在一起吧。”
少年轻描淡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夏画桥懵了好一会儿,直到四肢渐渐回温,她才僵硬着脖子慢慢抬头。
少年的黑发像最温柔的风,夏画桥不可置信,她声音颤抖,“你、你再说一遍?”
沈景清抿唇。
夏画桥没等他再说一遍,“嗷”一声一跃而起抱住沈景清,“啊,以后再也不用提前打报告了!”
少年微烫的手掌附在她柔软的后背上,轻轻“嗯”了一声。
春天最后一道清丽的风掀起他们的衣角,有热烈的,滚烫的温度从肌肤源源不断滚向黑夜里。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没人见证。”夏画桥唇角勾着,嘴角有浅浅一颗梨涡,里面像是灌满了酒,她扫了眼顾今连不再懒散的表情,继续说,“后来分手的时候,也没人见证。”
那是秋天最后一场雨,连夜雷电,第二天满地枯叶,风毫无阻挡地吹在人脸上,眼睛先干涩得酸痛。
沈景清出国的第一个月,夏画桥感受到了异国的威力。
以前沈景清话少,可至少夏画桥能看得见他,没事还能跑到他学校里摸摸他,抱抱他,忍不住了就亲亲他。
她心大,没有隔夜气,不管沈景清多无趣,从见到沈景清那一刻起,她就很开心。
可异国不行,见不到,摸不着,不能亲,甚至听不到他的声音。
室友生日的时候,她们一夜狂欢,夏画桥窝在角落里,看室友和男朋友嬉笑温存。室友的男朋友真好,会哄女朋友开心,会给女朋友买口红香水,会吃醋。室友总说,男人不吃醋就是不爱你。
夏画桥想着,沈景清好像从来都没吃醋过,她身边那么多男生,他永远都是一身得理直气壮。
也是,他知道,她喜欢他,她一天见不到他都想的浑身不舒服。
这样死皮赖脸贴上去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吃醋呢?
晚上醉意上头,秋风落在人眼睛里,融化成一团孤独和寂寞。夏画桥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从床上爬下来,还磕到了腿。
纤细白皙的肌肤上瞬间青肿一片,疼痛感像细小的蚂蚁,钻进骨头里。
夏画桥感觉自己快死了,她跑到Cao场,给沈景清打电话。
“沈景清,我今天喝酒了,和很多男同学。”
“嗯。”声音平淡无奇,甚至有些敷衍。
夏画桥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连他的声音都不一样了。
“美国女生长得好看吗?”夏画桥问。
“感觉不一样,没有比较性。”沈景清说。
“那和我比呢?我好看还是她们好看?”夏画桥紧追不舍。
沈景清察觉到了,“夏画桥,你怎么了。”
夏画桥坐在篮球架的底座上,她仰着头,清冷的月光照在光滑的地面上,枯枝交错,像张牙舞爪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