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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跑着去高铁站的,喘着气跑到大厅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很眼熟,尽管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觉得那四位数尾号实在太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接起,在喉咙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哭腔。
“王轻,好就不见啊,我是孟子怡。”电话那端的声音轻快饱满,却听得王轻心如死灰。
“你为什么会在张正那里。”王轻看门建山,眼里含着泪,手紧紧握着手机,尽管她知道那□□裸的脚踝能交代一切,但是她要亲口听到答案,她不相信张正这么快会忘记她。
“你说呢。”孟子怡反问。
“张正呢?”王轻往回吞眼泪,她不允许自己在孟子怡面前懦弱。
“在卧室睡觉。”
“你他妈不要脸。”王轻抓着手机疯了一般冲电话那端喊,过路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连着喊了好几句,一声比一声高,除了这一句什么都不想说。
“我不要脸?你是张正什么?”孟子怡的语气凉薄含着轻蔑不屑的笑,就像寒冬腊月的天,呼一口气,便凝结成了水汽。
王轻胸腔一起一伏,一字一句地说:“我跟张正认识了十年,你说我是张正的什么?”
孟子怡在电话那端冷笑,“王轻,你知道么,我跟张正认识十三年。他没跟你说啊。”
“我们初中就认识,我中考做实验的时候,他还给我当过监考。你不知道吧,在你之前他喜欢的是我,如果不是你,我们或许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孟子怡的话就像一道闪电直直朝王轻劈过去。
“你是那个女生?他唯一喜欢过的女生?”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留下,张正为什么掩饰的那么好,高三的时候,他们跟孟子怡一个班,他都没跟她坦白。
“我跟张正以前有误会,现在误会解释清楚了。”孟子怡的话很简洁,有把握的人从不长篇大论。
没把握的人才会拼命罗列证据,甚至不放过细枝末节,如王轻。她听到孟子怡的话,犹如淋了一场倾盆大雨,那年关于喜欢的证据全部开始变得虚假,飘渺的只是她独自的回忆一般,她从来不知道张正怎么想。
“这些年我跟张正一直保持联系,你记得大二的时候,你十二点给张正打电话祝他生日快乐的时候,他在哪儿么?”
王轻听着,眼角发红,高铁买票口近在眼前,她却没有勇气买那张回A城的票。那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跟张正走到了尽头,这些天张正从来没有跟她打一通电话,没有任何问候,原来身边早有了其他人。
只有她,还抱着对残留爱情余温的所有幻想。
她喜欢了他十年,直至现在,可是她从来不懂他,就像她从来不知道孟子怡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他跟我在一起。我和他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过的生日,你想知道我们接下来做了什么?”孟子怡讲故事一绝,在最牵动人心的时候适时打住。
不知道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王轻心里乱成一团。
“你知道张正为什么离开你么?因为你一点都不懂得心疼他,他当初转文科班就是被她爸妈逼的,他爸妈从来不关心他喜欢什么,也从来不在乎他的理想,满口的关心爱护,其实全部是对他的惩罚。你知道那种感觉么,一直被枷锁牢牢封锁,每一次的怨恨堆积,长时间就会成为致命的伤害,他一直都没有得到自由。在A城工作的日子是他做快乐的时光,可是你回去了,切断了他的翅膀,无异于把他打入地狱。这些你有替他想过么?”
张正从来没有跟王轻说过这些,那些和家人之间的微量伤害的累积,她从来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的爱是束缚。
“你一点都不珍惜他,所以你才不配和他在一起。以后我会和张正永远站在一起,给他自由快乐的,你不要打扰我们。”说到最后,孟子怡的语气也越来越狠。
王轻的心痛的无法呼吸,只能蹲在地上。
他想要自由,她想要一个稳定的家,所以她和他爸妈一样可怕,都是束缚他的枷锁。
王轻突然想起了张正在求婚前跟她吵架的内容。
他说他们可以重新回A城结婚,干嘛非要留在他爸妈买的那套房子里。
她生气:“可是我工作都辞掉了,怎么回去?在江城不好么,以后结婚生孩子家常生活不是很好么?这里有车有房爸妈都在这里,什么都不缺啊,为什么要回A城?”
“那你的工作呢?”张正几乎是审问。
“不做了。”王轻坚持,既然她选择辞职,就证明她放得下工作,她眼中只有张正和她美好的未来,她不想再在A城漂泊了,起早贪黑的生活让她极度疲惫,或许真的是上了年纪,她真的真的很想稳定下来。
张正当时说了一句话,王轻当时没有在意,但现在想起,几乎犹如密密麻麻的针扎向她,他说:“王轻,我真的快要不认识你了。”她痛得抓紧了自己的大衣领子,自己在高铁站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