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凉,还穿的这么少?”平淡的关心反而让王轻觉得自己是一个只会声嘶力竭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她委屈得一下子不说话了。
自杀对于王轻而言一直是她清醒时的难堪,所以她从不主动提起,可是今天那种可怕的感觉太强烈,她想自救,却没有任何人能伸一把手帮她。如果那一天真的就结束生命,也许今日种种她都不必再经受,一次有一次的打击让她几乎直不起身来,再也没有挣扎的意志,只能跪地等待生命陨落时的审判。
没有人懂这种感觉,就是那种你站在今天,却发现明天是铜墙铁壁,努力,拼搏,谨慎,包括需要用善良换来命运青睐的人品,都不再是打开宝箱的钥匙,宝箱封死了。
周泽演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给王轻擦了擦眼泪,淡淡的香味儿在脸上游走,他说:“你知道么,看到你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我是怎么想的么。”老房区很暗,唯一的光源是从各家各户窗户逃出来的,周泽演站在树下,看着王轻。
“我在想我怎么能这么无能,爱你,却保护不了你,保护不了你的策划,保护不了你的安危,甚至连你快乐的权利都守护不了。我嫉妒张正,他可以无时无刻不和你在一起,你可以毫不保留告诉他你的任何想法,展露你所有的情绪,这些,我都得不到,我多么多么能希望你能正视我一眼,因为得不到这些,我也不愿意给你多余的爱,不对等,对我不公平。”周泽演一只手轻放在王轻后脑勺上,她的发柔软的像一条羊绒围巾,交织在指尖,缠绵在心上。
“你辞职的时候,我特别生气,不是因为你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是因为你对我失望的眼神,还有你对张正太好,所以我从来不主动找你,庆幸自己对你没有太多付出,趁着你不在身边的日子赶快把你忘记,毕竟我得不到你。”
王轻伏在周泽演的怀里,静静听着,他的声音在头顶徘徊,他的心跳就在自己耳边,王轻第一次尝试着打开自己的心扉,没有拒绝那个拥抱。
“后来听到张正和你分手的时候,我才发觉我可能比想象中要爱你,当时特别不厚道的自己一个人去喝酒庆祝,我决定负责你以后的幸福。可是你连机会都不给我,就那么残忍的,丝毫没有留恋地选择永远离开,你知道我当时碰到你冰凉的身体时有多自责么?我跟自己说,只要你能活过来,无论你想怎么样,都尽力成全你保护你,不再锱铢必较,只要你愿意为了什么活下来,哪怕不是为了我。”
周泽演的声音深沉,他隐隐忍住眼睛里泛起的泪光,闭上眼睛去缓解酸涩,王轻的气息就近在鼻尖,他在她耳旁喃喃地说:“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好不好。”
那时多久都没有感受到温柔与爱,张正和爸妈就像不同的□□,一个了解了她半个生命,另一个了解了她另外一半的生命,她从来都没有腾出空间给其他人和其他事,死死盯着自己的目标,对比别人的生活,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然而她感受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冰冷,周泽演是冰天雪地里一直在找她的人。王轻紧了紧自己的双臂,环绕着他的腰,直到眼泪停止,她才缓缓点头,既然过去的事情不能改变,未来的事情十分遥远,那就抓住当下,抓住眼前人。
“你这行李是怎么回事儿?”周泽演看到倒在一旁已经很久的银色行李箱,猜她应该和爸妈闹矛盾了。
“不会因为照片的事情又吵架了吧,我已经把照片带过来了,准备还你。”说话间,周泽演已经松开自己的双臂,从口袋伸出掏出一个棕色信封,右下角印着他们单位的名称。
王轻不解,但还是接过了那个信封打开看,是那张游泳照,穿着根本不裸露的小学生泳衣,正常得很。
“你不会大晚上专门从A城跑到江城来送我这个吧?”可能是刚哭过,王轻的声音有些堵塞,带着浓重的鼻音。
周泽演点头。
今天并不是休息日,现在10点,他应该是一下班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为什么?”王轻问。
“那天电话里你明显生气,我说过不想让你不开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跑过来亲手把照片还给你。”周泽演竟然腼腆地笑了起来,可能这几天熬夜,眼底的卧蚕显得疲惫,黑眼圈也很重。
“把它扔了呀,大老远的,你傻啊。”王轻第一次觉得严肃的头儿竟然有如此天真的一面,他对新闻的制作审查十分严格,组里的重要的稿件都要经过他连夜审核,管理一个团队从来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他十年如一日的专一,以至于王轻从来没有打开周泽演的世界,去看到他的另一面。
“多可爱,扔了怪可惜。”听惯了周泽演平日里不着涟漪的话,猛然间一听表扬,王轻竟有些不习惯。
王轻默默收回那张照片,现在想想,为它争执挺不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demons
请放心,五月之前吧,我想我会更完的。一方面手里的存稿很多,另一方面,结局我已经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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