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显示着:妈。已经有5个未接来电,都是老妈打来的。他不耐烦地接了电话,“妈,你…”他看了眼手表,“都快10点了,你这么晚打来干什么?”
“明天你放假吧?”
“…放。”
“回家吃个饭吧。”
“什么时候?”陈君呼了口气。
“明天中午,那会儿你有时间吗?”
陈君琢磨了一会儿,又深深地吐了口气,寻思了一下,“可能有。”
“你前阵子跟妈说的那个你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带回来让妈看看呗?”
“…我没有女朋友。”陈君又想起蓝夜,悬在裤线上的手不由得握紧。
“你不是说你有的吗?没有赶紧去相亲啊!你都老大不小了,要等什么时候成家?”
“去他妈的相亲。”陈君低声说,说得一字一顿。
“你说什么?”
他把电话扔到桌上,仍由电话里吼声不断,他又坐回沙发,直到凌晨两点,他稍微有了点儿困意。回到卧室时,电话里已是断断续续的滴滴声,他把电话挂掉,静静地躺在床上,嘴中不经意地泄出:“蓝夜…”
十一期间,陈君把家教课排得满满的,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他把电话线拔掉,手机也整天关机,这样,谁都找不到他。晚上回到家有时都快到11点钟了,他累得倒床上就睡,可即使再累,到了半夜都会不知不觉的醒来,然后再度陷入失眠。
凌晨的月色洁白如雪,在深蓝色的夜色中明亮的有些刺眼,他想起蓝夜雪白的皮肤,想起他浅色的眼眸,想起他闪动的泪…他伸手空握在空中月亮的方向,又觉得自己好笑,无力地垂下手臂。
第十三章
十一假期过后,又进入三点一线的生活,然而第一天,蓝夜没来。办公室的同事问他,“陈君,十一干啥了?咋黑眼圈儿都出来了?”他敷衍地说:“就家里那些破事儿,一直折腾。”
放学时,陈君走到车棚二楼学生放自行车的地方,几个班里的学生来取自行车,见到陈君,惊讶一下,然后笑呵呵地向他打招呼。陈君在车库里找了一圈儿,蓝夜的车不在里面。陈君心底泛起一丝微妙的波动,他跑到保安室,询问十一期间值班的保安人员,有一个说昨天一个长得挺白净的男生把自行车取走了。那一定是蓝夜,他来过学校!他为什么不来找我?陈君攥了攥拳,思绪变得复杂凌乱,心里又多几分酸酸的感觉染上来。他扶着车子,在车库里呆了好长时间,直到天空再次铺上忧郁的深蓝色调,他叹了口气,使劲踢了下脚蹬。夜空的月色还是那般皎洁,像洗过一样。陈君骑车回到公寓,他仰望星辰稀疏的天空。深蓝色的天空,寂静的夜,他的脑中时不时地浮出蓝夜的影子。他自言自语地说:“明天下午就月考了,你能来吧?我们约好的。”说着,他不自觉地苦笑,我这是干什么呢?简直就是相思病…
回到家,陈君给班级的学生按成绩分考场,蓝夜成绩在中游水平,应该分到临班,他犹豫了一会儿,把蓝夜分到了本班,又觉得有些不妥,随后,他把其他学生的考场顺序也统统打乱,看似无序的随机分配。
第二天一早,陈君把考场分配情况打印出来,贴到黑板一角,他望向蓝夜的位置,他依然没来。有学生问陈君为什么把成绩顺序打乱了,陈君便随口编了句:“刚带你们班,以前的成绩都化为0,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学生又投来那种仰慕的目光,小孩子就是好骗。
陈君坐在讲台上,一起监堂的还有政治组的栗老师,她就是那种闲不住的人呢,在教室里走来走去,高跟鞋声咣咣响。陈君记得上高中时,有个老师也跟她似的满地走,把他答题思路都搞没了。
教室广播里打了声预备铃,栗老师开始给考卷拆封。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陈君心里猛地震了一下,带着强烈的预感转向门口,蓝夜匆匆走进来,他看了一眼陈君,有点儿兴奋,露出淡淡的笑意,随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栗老师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说:“知道今天考试不?来这么晚,长没长心?”
陈君马上打断她,口气平和却带有反击色彩地说了句:“咱们赶紧发卷儿吧,他又没迟到,不就是比别人晚到一会儿嘛。”说着,他微笑地看着栗老师,栗老师立马扭捏起来,快50的人这种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就倒胃口,不过陈君也快习惯了,因为长得帅,好多挺大岁数的女老师都跟他这样眉来眼去。
“陈老师你太惯着学生了。”栗老师贼贼的眼神瞟了他一眼,然后似是娇羞地低下头,整得考场里的学生哈哈大笑。陈君望向蓝夜,他也在轻轻地笑着,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的神色,他又垂下眼帘。
考试期间,蓝夜的倦意越来越浓,甚至在中途睡着。陈君走到他的座位,推了他一下,他缓缓抬起头,被脸蛋盖住的手露出来,上面仍然带着那天买的情侣戒。陈君又有点儿心酸,蓝夜揉了揉有点儿红润的眼睛,继续答题。陈君凑到他的耳边,低柔地说:“坚持住。”蓝夜首先愣了一下,接着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