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再看下去,他闭上眼睛,用力攥起拳头,耳际里只剩下那令人逐渐麻木下来的规律的水声。可能因为过猛的冲击,在清理身体时,蓝夜的股间流了点儿血,陈君帮他擦,然后又渗出了点儿血,陈君停了停,而蓝夜只是紧皱眉头。陈君问:“是不是很疼?我尽量轻些。”蓝夜摇了摇头,轻弱地说:“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陈君的工作越来越忙,Blent对他的赏识和信任导致他的工作量越来越大,然而Blent给他的任务他也不好意思推脱,毕竟他多做一份活的奖金就比其他人多上几倍。每天回家还要做好多设计,然而蓝夜的隐瞒对他工作态度和工作效率的影响是致命的,光是想起蓝夜,他有时甚至发呆一个多小时。
即使工作再忙,陈君也会每天早起按时给蓝夜做早餐,然后送蓝夜上学,中午跟他一起吃饭,晚上还要去接他,陈君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动力支撑着他,因为有好几次,他到十字路口都没有等到蓝夜,然后他倔强地等待到深夜再失落、痛苦地回到家中接着等待,直至蓝夜回家。
陈君的睡眠质量也开始变差,起初只是夜间无缘无由地神经兴奋睡不着,后来越来越严重,有时甚至整夜的失眠,他感觉蓝夜就像毒品一样侵蚀着他的身体健康,却又让他不忍放手。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受虐倾向,但寻思了半天,他发现只有蓝夜可以让他情绪不振、思维紊乱。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病倒或是没办法正常工作,无论是为身体状况还是为以后的发展考虑,他必须脱离这种压抑的生活,但当他看到蓝夜卷缩着身体安静地躺在他的身边沉睡,那静谧、惬意的感觉又让它不知不觉地流泪,无论蓝夜做了什么,他都舍不得离开他。
一天上午陈君被Blent从办公室叫出去,Blent请陈君喝了杯早茶,那天,Blent兴致勃勃地提起即将出国的事,问陈君考虑好了没有,他就要准备证件。还说,那边工作环境也好,会接触他们公司最好的设计师,然后对陈君说,换一份环境也许会让心态变得更好,这句话触动了陈君。
这的确是个非常难抓的机会,而且也可以调整心态,但蓝夜怎么办?Blent绝对不可能把他一起带出去。况且蓝夜也未必想去,他根本不清楚蓝夜对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也没有勇气去问…接着,他又想起蓝夜半夜回家的情形…心里一阵难忍的痛。
陈君去接蓝夜,这几天白天迅速变短,当他到学校时已经天黑了。蓝夜骑车从校门出来众多学生中陈君一眼便看到他,他实在是太美了,美得没有半点儿瑕疵,浅淡而明媚的眼睛仿佛发出光来,但那光辉里好像充盈着更加明显的忧虑,又显得Yin沉下来。
蓝夜骑到陈君跟前,陈君像往常一样帮他将衣领抬高,然后两人一起往家骑,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可这看似规律的生活却在两人的心脏之间残忍地插上了一道透明的屏,无论是怎样亲密无间的触摸都无法真正的触及到对方,这道屏将他们分割在不同的绝望之所,让他们走向更深更黑暗的Yin影中。
回家的路上,陈君不知道是哪根筋蹦起来了,可能是Blent跟他说的话对他产生了些不良的情绪,他有些忍不住内心的急躁,不经意地从脑中蹿出些话来,对蓝夜不冷不热地说:“如果我把这公寓给你,再给你足够的钱上学加付医药费,你会怎么做?”
蓝夜回过头,焦虑增加了几分甚至出现恐惧的神色,他张了张嘴,愣了几秒,然后不清晰地问:“问这个干嘛?”
陈君从蓝夜的视线错开,一时又有些不忍心,他低声说,“没事,就是问问。”蓝夜始终没把视线挪开,直到一辆吉普车差点与他相撞,他才恍然回过神。
陈君呼了口气说:“你小心点儿。”
蓝夜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继续向前骑去。
晚饭时,蓝夜仍然吃得特别慢,吃几口就开始发呆,过一会儿好像又想起什么,看了一眼陈君,然后继续往嘴里送东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陈君问:“你觉得…烦了吗?”他说这话时不禁攥起拳头,可依旧压制着脾气尽量柔和地问。
“烦什么?”蓝夜慌然抬起头。
陈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深地呼了口气,他想把自己矛盾的想法告诉蓝夜,“CG行业一般在深圳或是国外发展前途比较大些,而且遇到优秀的同行可能性也比这里大,就是机会多的意思。”他调整语速,让话语说的至少让蓝夜听时是很平稳的样子。
“你要到别的地方工作?”蓝夜敏感地问,筷子从手中不经意地掉到桌子上,听到响声,他像是吓了一大跳一样把筷子重新拿到手中。
陈君没再说什么,继续吃饭。
夜里,蓝夜一动不动地背对着陈君躺着,起初,陈君以为蓝夜真的睡着了,可到了后来,他听到蓝夜抽泣的声音,然后他看到蓝夜身体不能自控地颤抖,他处于本能地搂住他,心痛如焚。
窗外已是繁星满天,月亮挂得格外的高,白瓷色的月光直照在床上,有些晃眼。蓝夜的抽泣声渐渐消失,他在哭泣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