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抛红绳铃铛。
玉琉璃讶异,在心里反问自己菩提是关乎姻缘的吗?印象中难道不是与之恰恰相反的看破红尘吗?雨水打在铃铛面上,风摇起了铃铛小锤,叮铃叮铃的,还伴着少女们银铃的说话声,不知为何,让玉琉璃沉寂许久的心中起了波澜。
“锦官城里流传过一对天女和凡夫的佳话,说这只此一棵的菩提树是他们幻化而成,故而来的人多了。”云子襄解释道。
见玉琉璃目不转睛的样子,他同样无法移目:“我奇怪过,明明是已经通悟成道,是如何忍受每日受着香火、挂着情愫;想了想也就通了,即便再多身不由己,初心不变,沾惹先尘埃又何妨。”
临安子襄的话语总能温暖明媚,直击内心。明明是云子襄对他自己一番际遇的自我疏导,竟让她听上去也很受用,无意中,将她的情绪开解了不少。
这让她一度怀疑子襄君和罗竹大师的相投,不是乐理,而是禅理。
“对了,云公子,现在还有人尾随困扰你吗?”玉琉璃说的是那晚千机堂的刺客,照道理说他们应该通过言珏知道了碎玉并不在云子襄身上了。
“近几日已经无事了。”云子襄依旧挂着微笑,眉目里也看不出复杂的情绪,看上去是不想再细究了。
玉琉璃如释重负:“这就好这就好。”
转念一思,想起一个人来,玉琉璃顿时喜上眉梢,浮起梨涡:“那这样的话,云公子是不是可以让慕陶知道你了。这件事可一直没让他从心头放下。”
“恩,等我过些时日到城中找他。你们在这要住一段时间吧。”
“嗯嗯,”玉琉璃点点头,瞬间察觉哪不对劲,“云公子怎么知道他在这?知道在城中?”
一时的放松,云子襄自知言语有了漏洞,一下子被异常灵光的姑娘给抓住了,只好故作淡定:“今夜我要回一趟临安,等回来时还望玉姑娘带路。”
这么说来,云家作为四家中唯一一个未倒的,现状也不尽人意。云夫人虽然雷厉风行,但也经不起各门派的声讨以及自古文人墨客所谓的口诛笔伐。百姓对于四家茶余饭后的消遣渐渐不觉得新鲜了,但‘屠戮百家,作茧自缚’的臭名声难以抹去了。
据玉琉璃知道的,云家的乐馆也经不起折腾了,被迫关门的、被豪取掠夺的,悉数殆尽。云子襄的危机已解,也应该回去收拾那一大烂摊子了。
对啊,既然几天前就不再有人找麻烦,为何云子襄会在蜀中,而不是临安?还有那位浣棋姑娘,怎么没见到?
玉琉璃想想还是作罢,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何必咬着不放。
“好,等候云公子回来。”
云子襄嘴角上扬,微微点了点头:“我送玉姑娘下山吧。”
“啊?不麻烦不麻烦了。”玉琉璃连忙摆摆手,这哪好意思,让临安子襄亲送,夭寿啊夭寿~
“啊——”
“诶哟喂——”
正当两人客客气气的时候,一个小卤蛋迎头撞上,直接砸在玉琉璃肩膀上结痂的伤口上,一阵吃痛。
定眼一看,是个七八岁的小和尚。正仰着头,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看着玉琉璃,好像在说这是什么生物一样。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施主怎可站在如此危险之地。”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倒打一耙的功力是僧人的教习吗?还有,小施主?真是要吐出一口老血!看在这个小和尚带着小nai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份上,玉琉璃也不想和他计较。
云子襄在身后扶住了玉琉璃,连忙问:“伤着吗?”
“没事没事,我自己下山就好了。”
见玉琉璃的回答貌似还沉浸在拒绝云子襄送她下山的语境里,让他怀疑自己是什么牛鬼蛇神吗?觉得既无奈又好笑。
听到两人谈话,小和尚用他圆滚滚的身材拦在玉琉璃面前,又是双手合十,闭上眼仿佛准备念咒:“小施主,山下路已经被洪水淹没了,小施主怕是下不去了。”
“洪水?!”两人皆是一惊。
“对,好在寺位于山腰,暂时无虞。”小和尚睁开眼,顿时惊慌失措,连声叫到,“哎呀呀呀~师伯说了让我告诉师父,片刻不能耽搁啊啊啊~”
说话间,双手抱着光溜溜的脑袋,连忙闯进了罗竹大师的屋子里。
玉琉璃看向廊外的雨水,雨滴方才变得大粒,但也不疾,这样的雨势就算下个几日也不至于引发洪水吧!
撑起纸伞朝山路走去,玉琉璃想去一探虚实。而云子襄不紧不慢,远远地跟在她身后,从关中到蜀中,他习惯了。
停在霖淡寺的门口,径直走向了菩提树。被告知山路为洪水所困,刚刚在此处的一圈小姑娘都因惊吓散去了,此刻的菩提树下、红绳结下,只立着一道白衣。
五年前,江湖中流传出这样一段话:剑影刀光冷霜花,耳聪目明鬼灵才,青林双姝侠骨香。就是那一个鬼灵才吊足了他的胃口。惹得他忍不住去‘江湖诸葛’的南宫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