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熟悉的字迹,而是!
而是,是一竖陌生而惊悚的字。
——城外寒烟亭,保她一命。
区区几个字形成强大的冲击轰地在慕陶脑中炸开,眉目皱起,抓过长亭手里的玉佩,说了几句,匆匆跑出门去。
长亭听后一脸惊恐,把佛珠都吓掉了。圆滚滚的身子软在床沿,眼泪咕噜咕噜地往外掉。
“小师妹~呜~你不要有事~”
瘫坐了一刻钟,长亭还是没有等到慕陶带人回来,他如坐针毡,但又没力气站起来。然后,他终于想起师父了。
“找师父帮忙!”一鼓作气顶着卤蛋往外冲,啪叽。
嗷呜——
作孽了,同一个地方被同一人撞了两次,玉琉璃真是有苦难言。
这边长亭一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玉琉璃的脸,小嘴巴可怜又夸张地颤抖着,这副苦情地模样把玉琉璃弄愣了。
随后,一个措手不及,长亭哇地一声哭着抱紧了玉琉璃的腰。
“小师妹~我就知道~呜~不会有事的~”
被莫名其妙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在衣服上,玉琉璃瞬间怀疑今天没看黄历出门。只好双手举着提着两拨早点,动弹不来。
“这是胡言乱语些什么,”玉琉璃只当长亭日常‘发作’,特意晃了晃左手的纸包,“哪,没忘了你的素包子。”
意犹未尽松开自己的爪子,长亭还在抽泣,光溜溜的脑子往后探探,喉咙里呜咽着出声:“大哥哥呢?他找着小师妹你了,怎么他又不见了?”
???这回玉琉璃嗅到不对劲了,认真琢磨起长亭奇怪的表现和言语。
“他去哪找我了?”
玉琉璃轻功不利索,导致连喘带跑地赶到寒烟亭时,已近晌午。从长亭那得知凤凰纹的出现时,她心里就有数了,看来有人在逼她提早回关中。
锦官城十里外,大气磅礴的寒烟亭孤立天地间。由于正逢多事之时,半座宫殿大小的亭中并无送别亲友的人,连带周边空地显得荒芜凄凉。
环绕着的空气像是凝固住,安静地太过瘆人,让玉琉璃浑身上下毛孔灌入寒气,下意识袖中浮动,银针露出。
步步靠近亭子,远远就可以看见在亭子正中心的地上,躺着一滩鲜血。俯身细看沾染了尘埃的地面,还留下动物的血爪,两边各有五道长长的印记。
玉琉璃强忍镇定,心里已然慌乱,直觉在催促她慕陶并不安全。
起身的瞬息,背后飞沙走石,风云忽变,随着虎啸狼嚎一声,玉琉璃看到一个活物从混乱里狠狠扑过来。电光火石之间,玉琉璃连错身的机会都没有,猛地被扑倒摔在地上。
睁开眼,一张血盆大口正对着自己,獠牙上还留着咬下的一块布,黑袍蜀绣师伯母的蝴蝶纹!玉琉璃眼底胀痛,面色惨白,耳边已经听不见野兽的嚎叫声。
轰——
野兽只知道一味进攻,丝毫不知后院起火,直接被后方的人击中神庭,疼得滚来滚去,昏倒一边。
玉琉璃躺倒在地,依旧保持着双手无力抵抗,一动不动。那对杏目星眸失了光彩,要不是眼眶里滚动的泪水,会被人误以为是死物。
“你不必这样,他还活着。”傲慢的红衣女子眼中鄙夷,抛出冷冷的一句话。
原来千机魅主的声色是这样的,玉琉璃心里冷笑,声如其名,闻风丧胆,透着一股冬至的肃杀和死意。
玉琉璃费力坐起来,靠在亭柱上,苦笑:“当然要留着慕陶的命,不然怎么和我谈条件。不过,魅主认为一个被食人兽撕咬过的人,能活成什么样子。”
玉琉璃瞟了一眼倒在旁边衣裳破败的怪兽,半月而已,被食人蛊控制的南宫韦已经变成了人畜难分的食人兽模样。暗暗懊悔,是自己低估了食人蛊的可怕程度。
而他口里的衣角,口里的鲜血,足以表明慕陶栽在好兄弟手里了。一个食人兽咬下的猎物,势必会中食人毒,从蛊到毒,程度会减轻,中毒人不会变成次生兽,但却会有相同症状,使中毒之人生不如死。
千机魅主倏而蹲下,两只手架在相邻的柱子上,将玉琉璃禁锢住。
“对于你的情郎我不关心,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千机魅主的声音依然冷冽,但莫名舒服了些,“凤凰纹下的琉璃珠,从何而来?”
玉琉璃翻眼打量近在咫尺的千机魅主,还是那身鬼魅的玄红,头顶血珠钗,眉心朱红一点,深红的面纱遮住了绝大部分,眼窝晕染上去的暗红,而眼睛,此时说这话的瞬间,玉琉璃捕捉到她眼中微妙的变化。
“告诉你,对我来说有什么益处吗?”
千机魅主像是被玉琉璃的天真逗笑了,露出不屑:“你已为刀俎下的鱼rou,还想着好处?”
玉琉璃也很配合地付之一笑:“那你告诉我慕陶在哪。”
“那不如你掂量掂量自己还有谈条件的资格么。”千机魅主毫不客气地靠近几分,魅惑的脸蛋朝玉琉璃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