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竹在努力克制,却不得不从心,瞬间移步到云子襄面前。
云子襄是从没见过玄竹前辈失态过,在他眼里,她就是远遁红尘,高处胜寒的局外人。就像一直以来没有一件事能让她有一丁点情绪,就算是四家覆灭,也没有。
而今日今时,像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玄竹,也到了如今才发现,他口口声声称呼她为前辈,可除了他所见识过的资历,在容貌上没有半分岁月痕迹,就连一道细纹也没有。
云子襄重复一遍:“这枚是玉姑娘的玉佩。”
好一会儿,玄竹摆了摆手,对云子襄说:“你快去找她吧。”
再不让他走,跳到嗓子眼的心跳声就会被他发觉了。
等到云子襄离开后,玄竹撑不住了,攀扶了把竹椅坐下,手里还紧紧捏住那枚玉佩。
抖动的手指摩擦着玉佩下的琉璃珠子,玄竹细细端详,发现这颗珠子比当年光滑多了。
烛光摇曳,月影婆娑,玄竹微微浮笑,确是盛世惊鸿,口中细语呢喃。
“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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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的阳城与西域的疆土相隔一道关口,千百年来的往来商队都要通过这玉门关。
所谓阳城也成了热闹的交往都市,有不少异族人生活于此,成家立业繁衍后代。
更为新奇的是作为民族共同聚居地,这里的吃食玩物要比中原任何地方都要丰富。可以说这座城市是真正的绚彩夺目。
因为接受各方文化的洗礼,阳城的民风也是多元开放的。玉琉璃走在街头,竟见到有许多衣不蔽体的女子大摇大摆地逛街交谈,也不会有人指手画脚。
要知道,即使是在对女子约束不多的江湖上也经不起这样挑战礼法。
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儿们路过玉琉璃,个个冲她灿烂地笑着,朝她挥挥手。虽然玉琉璃很不习惯这样的礼数,但莫名觉得很真实。
长安城里最富庶繁华不过了,却让人觉得压抑;但阳城的热闹就是使得身心舒畅。
当玉琉璃赶到玉门关的时候,关口被围了水泄不通。服饰各样的人chao涌动聚集在此,玉琉璃都没见着关口长什么样。
正在犹豫要不要加入他们的行列之时,手肘就被人拉住了。
瞬间反应过来,袖中银针蓄势待发。等被转身拉过,看到眼前人的面容时,手停顿在空中。
好在她及时刹住,等等还是不对劲,她她她她竟然用银针正对着一双如同沧海遗珠般的凤目。
玉琉璃即刻把手缩回到背后,尴尬地笑了笑:“云公子,我不知道是你,实在对不住对不住。”
“没事。”
玉琉璃偷看了眼云子襄的神情,这哪是没事啊,是被她吓异常了吗,怎么还透出一股幸福喜悦安康?
“云公子,又这么巧。”玉琉璃总不能一直保持着傻傻地陪笑,迅速找出了话题客套。不过说真的,未免也太巧了,云子襄也要出关吗?
“这回不是巧合。玉姑娘,找处方便谈话的地方如何?”
不是巧合?玉琉璃收敛了强挤出来的笑容,那他知道她往西域的目的,知道她和慕陶的遭遇?
带着心底未解的疑惑,跟在云子襄身后,看他找了一家客栈坐定。从楼上眺望出去刚好能看见玉门关口的人chao盛况。
因为还未到饭点,云子襄不紧不慢地吩咐店小二拿了几道特色糕点,如果不是心事重重,照以往视糕点如半条小命的玉琉璃早就扑上去了。
“崖下的前辈救过我一命,所以我时常去看望,恰巧认出了慕陶。”
玉琉璃细细回想,大概记起云子襄在武林大会后,也就是她送完解药后便失踪了一段时间,那就是在那段时间里。
而黑衣前辈说过她近来就搭救了三回,那么云子襄同样是从山崖上掉落,之后武功散尽。
千机堂!言珏!为了碎玉!理得顺了。
“我知道你要去西域,但你可知你赶上了个坏时节吗?”云子襄的目光落在外头的玉门关。
玉琉璃诧异地顺着看去,这才发现关口城门紧闭,才堵得人仰马翻。
“朝廷刚发的昭文,为弥补昨年官船渗水怠慢西域使团,今年三月初派出一支规模庞大的使团入西域,以表亲和。”
云子襄捻起一块长得像葱烧饼的小葱饼,咬下一口,就是他们那带的葱烧饼。然后冷漠地搁放下半块,继续补充道。
“在此期间,除了使团玉门关不封闭不许任何人来往。”
“所以只有混入使团,才能尽快进入西域。”玉琉璃捏了捏下巴,很快就掂量出突破口。
“使团百余人已落住在这家客栈,明日出关。”
玉琉璃意外地看了眼云子襄,这个温润如玉,凡事云淡风轻的公子竟早作了准备,不由得充满感激地向他致意。
客栈里上下楼的人都不安分,厢房里的嘈杂也不小,完全掩盖了玉琉璃指尖敲击木桌的声响。
云子襄坐在对面很配合地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