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后,舒lun大将军伤心过度,身体慢慢衰竭,大夫看了,说大将军是心病,若是他心中能宽慰开怀,病也会轻许多。”
媚春道:“阿宁小将军担心父亲的病情,又心痛长姐,便谁也没告诉,独身下了江南。”
“他去找裴蓑?”
媚春点头,“没错,找裴蓑,还要虎符,虎符是我们的,我们也要裴蓑那个负心汉以血去浇灌我辽东的土地,给穆阿将军陪葬!”
媚春侧着脸,月光下只见她高挺的鼻子,“阿宁小将军一走就是十五年,这十五年里,大明朝江山都换了几代,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死了,建文帝来了。呵,不过四年,建文帝又死了,他的叔父做了皇帝,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朱元璋自己选的孙子被自己儿子干掉了,哈哈,真是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
青棠不语,媚春道:“永乐二年刚开年的时候,阿宁小将军回了辽东,还带回了一名汉人女子,他说那是他的妻子。”
“汉人的妻子?”
“嗯,那一回可把舒lun将军气了个够呛,说要逐阿宁出家门,不许他踏入草原半步。”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有了少主啊。”媚春笑,“少主是三年后出生的,也就是永乐五年,那时候舒lun将军身体越发差了,见到少主出生,反而高兴,还给他起了个威风的名字。”
青棠道:“铁木耳?”
媚春点头,“对,铁木耳。铁木耳是接替世祖皇位的人,少主也叫这个名字,大概是舒lun将军也希望少主像铁木耳一样风光吧。”
“铁木耳是元世祖忽必烈之后的第二任皇帝,我想老将军是希望孙子能有个荣耀的人生,能继承一个和美团结的蒙古部落吧。”青棠低声道,她才一转身,就瞧见伊龄贺的脸。
男孩子其实已经长大,他有宽阔的肩膀,有修长的臂膀,有深远的胸怀,也有光荣的使命。这一刻,伊龄贺就盯着霍青棠,目光深沉,一对眸子黑幽幽的,青棠望着他,两人都不动,似凝住了。
媚春忽然问一句:“少主,你是不是快要十八岁生辰了?”
敏敏不知从何处撺掇出来,她的声音脆脆的,“没错,铁木耳十八岁,裴正川那小子今年也该三十八岁了,他们的生日隔得不远,似乎都在五月里。”敏敏问伊龄贺,“铁木耳,我没记错吧,你和他是不是都是五月生的?”
青棠失笑,“敏敏,你怎的叫魏北侯小子,他的年纪做你父亲都有余了。”
“我呸!”
敏敏哼道:“我乃堂堂昭敏郡主,我还要那个大元朝的叛徒来做我父亲?”
青棠叹气,“可虎符是裴蓑偷走的,那时候魏北侯也还是襁褓中的婴儿,甚么都不懂呀。”
敏敏捏着鞭子上的碧玺珠子,“他不懂?他不懂为何偏偏在那么重要的日子哭闹?我看他分明是与他的汉人老爹沆瀣一气,保不齐就是串通好的,串通好来骗我们大元的虎符。”
青棠摇头,“或许这就是父子血脉中的的一点天.性.吧,或许当天孩子那样哭,是希望父亲不要走,不要背叛母亲,也不要抛弃自己。”
敏敏接口,“他有那么好?他回了大明之后,可有一次回来看望我们,看望过舒lun将军?还有铁木耳,铁木耳可还是他的表弟呢,他怎么不回来,他在大明朝不是个王爷吗,不是还封了爵位吗?”
小姑娘的念叨多少有些强词夺理,魏北侯是太.祖皇帝亲赐下的一等爵不假,可这本身就具有Yin谋色彩的爵位来得轻易,多少有些压不住人。兼且爵位又是赐给了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可怜裴正川年幼,一直托付给皇家的ru母抚养,自幼便成长在帝王的窥视之下。
若是当年裴蓑回到大明,接下了爵位,魏北侯府尚且不会这样艰难。永乐元年,魏北侯裴正川十五岁成亲,娶的妻子是洪武皇帝早年就给他指派好的一名尚书之女,听说这位侯府夫人很是能干,她家世强盛,为人聪明,善于社交,也有主见,与魏北侯本人更是夫妻情深,魏北侯府一度有中兴之势。
可上天最会棒打鸳鸯,魏北侯府只光复了两年好时光,侯夫人产子裴墀,孩子是平安落地,那位当家主母却产后出血,死在了产房里。
没有人知道这是上天的旨意,还是新登基的帝王的心意,总归魏北侯府又不行了,因为女儿的去世,尚书与魏北侯割席断义,彼时的魏北侯裴正川也就是个不足十八岁的少年郎。
少年爵爷裴正川没有再娶,中途永乐皇帝也过问过几回,说侯府没有当家主母不是长久之计,圣上也问过魏北侯爷的心事,说他中意哪家女子,自己亲自给他指婚。
或许是魏北侯爷没从丧妻的余痛中走出来,也或许是被皇家威严吓破了胆气,总之他不肯再娶妻,只守着ru母留下来的女儿吴姬为妾,多年下来,魏北侯府子嗣单薄,除了嫡长子裴墀之外,就只剩十六岁的庶次子裴无忧与庶三子裴无求。
理清了这层关系,青棠恍然,她瞧向伊龄贺,“你是阿宁将军的儿子,魏北侯爷又是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