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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乌衣退下去了。
青棠在铜镜前站着,昨晚上顾惟玉同她说, “换做三年前,我们就该是夫妻了。”
霍青棠想了想,他说的也没错, 顾惟玉腿不好,他却说, “那不影响你的幸福。”
青棠一个人站在窗下,低头发笑, 黄莺撩了帘子进来,“哟!我的大姑娘,大早上的就思春了?”
“姨娘来了, 坐,我叫人上茶。”
黄莺穿一身姚黄的小袄,脚上是赭色的绣花鞋,她抬起脚尖,“那个......顾公子的身体,他还成吗?”
青棠低头咳嗽一声,“姨娘的意思是?”
黄莺挥一挥帕子,“都是过来人,我还有甚么不懂的,我跟你说啊,你要是和顾公子还没那个,你就灌醉他,晚上在帕子上滴点血,唬唬也就过去了,晓得吧?”
青棠低着头,没有说话。
黄莺倏地站起来,“你们......那个了?”
“嗯。”
“完了,完了。”黄莺在屋子里乱晃,“这顾公子怎么想,这可怎么是好?”
青棠站直了,女孩子慢悠悠道:“惟玉哥哥不会介意的。”
黄莺瞪她,“怎么不介意?哪个男人不介意?你瞧瞧我,我就是青楼出来的,你爹早就知道的,可璎珞进了门,你爹就是喜欢璎珞,时时说她这里好,那里好,温柔乖巧。说白了,还不是念着人家是个没开.苞的姑娘......”
话又扯远了,“咳咳”,青棠道:“苏家新妇回门,姨娘也去吗?”
黄莺翻了个白眼儿,“我去作甚?人家阁老千金,我这半吊子连门都进不去。”黄莺又绕着青棠转了一圈,“你也别去了,你又不是不认识季舒,人家也认得你,你们见面,还不是分外眼红?”
青棠道:“天涯一边,各自安好。”
“呸!各自安好?”
黄莺一指头指过来,“谁和你各自安好?你寻了顾公子,把孟微冬跨过去了,人家能吗?季舒少说跟了孟微冬七年,哦,过了今年,那就八年了,人家能忘?一张床上睡了八年的夫妻,不是那么好忘的。”
黄莺挥帕子,“快别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顾公子还在呢,你叫人家看见了,心里怎么想?”
青棠点头,“那我把礼点了,交太太一并带过去。”
黄莺道:“不知怎么了,我今日感觉不好,脑壳嗡嗡叫,原先想叫你和顾公子一道去集市的,还是算了,你们都在家歇着,歇着吧......”
黄莺神神鬼鬼的,青棠在后头喊她,“诶,找个大夫瞧瞧。”
顾惟玉已经能走路,但雪天路滑,青棠依旧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推着他,霍青棠大红的影子自门口出来的时候,顾惟玉就瞧见她了。男人低头笑,青棠有些发恼,“笑什么?不行人家过年穿红色的?”
顾惟玉照旧穿着他白衣金边的锦袍,腿上覆着白狐裘,男人白衣黑发,坐在雪地里,他伸出手,“我争取好起来,让你夜夜做新娘子。”
青棠一掌拍过去,“胡说甚么!”
张氏自己去了苏家,青棠推着顾惟玉,“惟玉哥哥,咱们去哪儿转转?”
顾惟玉说:“张家绸缎铺旁边有一家卖马nai酪的,不知还开着没有。”
青棠道:“那是媚春干爷爷开的,他们都回蒙古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咱们去看看吧。”
小店不远,拐过两条街,再横穿一条巷子就到了,青棠推着顾惟玉,瞧见小店门是掩着的,青棠上前敲门,“店家,今日还做生意吗?”
里头没甚么声音,青棠又拍重一点,“请问今日开张吗?”
“青棠!”
霍青棠一扭头,顾惟玉就被人拖走了,椅子还留在地上,男人却被人拖行,快要拖出了小巷子。
“惟玉哥哥。”
霍青棠追过去,鞭子缠在一个男人的腿上,那男人自己不动了,另一个将顾惟玉扛起来,不停往前跑。
霍青棠鞭子绕住那人喉舌,“说!谁主使的,你们想做甚么?”
男人不肯说话,青棠伸手往他腰间摸,“是不是有令牌的,官军?季阁老的侍卫?叫季舒出来,鬼鬼祟祟的,丢人现眼。”
季舒果真就在不远处,她自一顶软轿中下来,女人穿着雪青的斗篷,也没施甚么脂粉,她见了红衣的霍青棠,眼角一挑,“哟,霍姑娘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大都督才死了几天,夫人就要再嫁了?”
青棠叹气,“我不想跟你啰嗦,把人交出来,你要缅怀孟微冬也好,要撞棺材也罢,你要载入史册都行,把人交出来。”
季舒沉了脸,“你!”
顾惟玉被吊在高楼上,他腿脚不便,半个身子悬在空中,腰间系着一根软绳,吊在楼上一展旗竿上,青棠道:“放人。”
“哼”,季舒挥手,“竿子可承载不住一个大活人啊,一个不留神,竿子就要断了。”
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