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里。
徐志远从自己给青年一口气租了一年的高档单身公寓里出来的时候,寒风有点刺骨。他紧了紧大衣的领子,叹了口气,看自己呼出的热气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下凝成朵朵水雾。
唉,其实那孩子也不是有心的,只是无意碰了自己的忌讳而已,但是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真是可惜了,那孩子二十四刚学校毕业,年纪正好,长相合意,活泼可爱,还很乖巧伶俐,连在床上的契合度都很好,也不贪心,只是想要他赞助他的初创公司,是目前他正在交往的几个床伴里时间最久他也最喜欢的,就这么断了。
看看这凌晨一点的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也只有出租车呼啦啦开过的声音和自己作伴,徐志远忽然就不太想去开车,不想回到只有自己一人的家里。
正站着发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徐志远捞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就迅速接了起来:“喂,是西北风把你给吹来的吗?怎么想到寒天冻地的凌晨打电话给我?求温暖吗?”
电话那头梁栋呵呵笑了两声,不知为何笑声里有些嘶嘶的气音:“被你说对了,我现在还真需要你来给点温暖……A立交桥下……十分钟内你过不来,恐怕我就要把血流干变成冰雕了……”
徐志远扭头就飞奔着往车库去,左手在外套衣兜里捏紧了那个金属打火机。
徐志远从B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室出来,天已经大亮。他一脸疲惫地抓了抓头发,又往手术室走去。
刚走到手术室门口,他就看到写着“手术中”三个字的灯牌暗了下去,大门打开,已经被换上病号服的梁栋被推了出来。徐志远快步上前挨到移动中的病床边。
梁栋居然还清醒着,感到有人紧紧地挨在旁边的体温,听到徐志远询问主刀医生自己情况的嗓音,就把眼睛撑了开来。正好徐志远像感应到什么般低头看了他一眼,立刻俯身问他:“怎么样?很痛?”
梁栋戴着氧气面罩,没法说话,只是轻微摇了摇头。徐志远摸了摸他蒙了层粘腻的汗水和血水的额头,轻声道:“还好,只是伤到一边肺叶和肠子,断了几根肋骨,没有太大危险。我还没来得及联系你那边的人,桥下的那些……我没来得及仔细看,但估计希望不大,我离开前叫这里院长安排了车子去了。有人来之前我都在,你不用担心,放心休息吧。”
梁栋又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定在徐志远的脸上不肯移开。
“怎么了?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说?”徐志远想到立交桥下惨烈的现场,皱着眉把身子压得更低了一些。
然而梁栋只是眨眨眼,摇了摇头,终于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缓缓合上了眼睛。
徐志远看着梁栋合上眼睛的一瞬间,有些怔忪,脸脚步都停住了。过了几秒钟他才回过神来,甩了甩头,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告诉自己梁栋只是睡着了,并没有死。
梁栋的恢复力惊人,第二天下午醒来后虽然还不能坐起身,但是说话的语气语调都正常得很,声音听去也只是比平时少了点力度,连思路都很清晰,吩咐自己的下属去打理事情都是井井有条。只是梁栋每次说完话都要歇好一阵,让徐志远觉得梁栋的下属也太没用了,老大不在什么都不会干了,养一群猪还能吃rou呢,养这么群废物只会添堵。殊不知在场的几个下属都是梁栋的几个骨感心腹,他们已经是自行处理好了很多事,只是来向老大报告同时征求一下老大意见而已。
但是谁叫徐志远心疼呢?
不过最让徐志远不满的还不是这些闹心的废物下属,而是梁栋对被袭一事实情的三缄其口。
“看你这样子肯定已经对这事心里有底了吧?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又不可能做什么事情报复,说一下又不会怎样,我实在很好奇有什么人能这么大本事把你逼到鬼门关前走一遭。”徐志远口若悬河继续游说,一点没有察觉自己是头一次对一件事如此执着。
“你是不能做什么,但是你会找人做,我又不是不认识你。行了你别浪费口舌了,我不会说的,有这时间说话,你不如给我喂点水,我渴了。”梁栋看向桌上带吸管的水杯。
“喂水又不影响我说话。我发誓不会做任何事,也不会叫人去做,总行了吧?我就想知道一下,免得以后跟仇家握手了还不自知。”徐志远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诱哄的味道。
“你发的誓含金量太低了,不好意思我不买账。你别问了,这几天就偶尔来照顾下我就行了。如果不是看你这么执着Jing神可嘉,我甚至都不会让你旁听我和我部下说话,知道吗?”梁栋继续油盐不进。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没信誉的人吗?我们合作我哪次不是说到做到的?”
“两码事。我累了,不想说话。”
梁栋一句话把徐志远的苦苦追问堵得死死的。
徐志远无奈地抽了张纸巾替梁栋擦了擦嘴角滑落的开水,暗自想道:哼,你不说我就没辙了么?混到你这样的谁没几个仇家?凭我的信息网,一一排查也不是难事,只是要浪费点时间罢了。搞得这么神秘,难道是什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