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央的位置,手执乌骨长杖,杖顶的鸠鸟头勾嘴尖锐,冰冷的双目一如它的主人散发着犀利凌厉的威慑和寒气。
贤荣太长公主自这场注定不欢而散的梨花宴中败兴而归,她的面色异常冷峻,令不曾见过祖母这副模样的乔娆娆有点畏缩,只能时不时瞅着身边的人寻求心灵慰藉。
花一松默不作声乖乖罚站,虽然能够清晰感受到隔壁投来的殷切目光,却不打算与她来个互勉互励互视一笑。
乔娆娆深受打击,没忍住酸着鼻子扁着嘴,委委屈屈抽嗒嗒。
没等哭出声来,贤荣太长公主的鸠鸟杖用力一拄,震出一声巨响,把乔娆娆给吓得生生憋住眼泪。她可怜兮兮地仰起头,只见祖母寒着脸,冷得能够冻冰渣……
“娆娆,你出身名门,身为堂堂乔家千金大小姐,圣上亲封端阳郡主,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扒着男人的裤腿哭闹撒野,你可知何谓礼仪廉耻?!”
乔娆娆低头嗫嚅:“我……”
贤荣太长公主的拐杖再次用力敲在地板上打断她:“你可知今日席上来了多少夫人小姐?依你今日种种行迹传了出去,明日便是整座京师的谈资笑话,你将你爹堂堂威远侯的威信、还有你祖母我的颜面置于何地?!”
乔娆娆自知有错,没敢吱声,埋头乖乖听训。
贤荣太长公主说罢犹不解气,冷笑一声:“你在这里胡闹生事,你那娘亲倒是跑得比什么都要快。平日就知纵宠娇惯事事依你,该学该懂的规矩礼仪却是样样没教。到底不是亲生的,总归没有那么上心……”
一向很维护娘亲的乔娆娆有心想辩驳:“可是这本来就不关娘亲什么事……”
贤荣太长公主喝斥道:“还敢驳嘴?!”
乔娆娆娇躯一震,平日里鲜少被人喝重话,还是这个平素把她捧在手心当宝贝千宠万宠的亲亲祖母,她登时悲伤逆流成海,shi蒙蒙泪汪汪作势就要放声大哭。
旁边的花一松实在没忍住多嘴插了一句:“诶,你以前不常说规矩不懂慢慢学便是?娆娆还是个小孩子,性子天真烂漫没拘没束的,多半平时你也没少这么纵宠着的。”
被人拆了台,贤荣太长公主脸黑如墨,她一眼剜向花一松。
花一松心知多说多错,悻悻然地摸鼻梁闭起嘴。不过这下注意力彻底转移到他头上来了,贤荣太长公主冲浣嬷嬷抬了抬下巴:“阿浣,你带娆娆先出去。”
乔娆娆一听急了:“咦?那他呢?”
贤荣太长公主正在气头上没打算搭理她,不情不愿的乔娆娆就这么被浣嬷嬷半拖半拽带出厅堂。
乔娆娆不依不饶还想去拍门,浣嬷嬷索性把她拖到月洞门口,直接将她隔绝在院子之外。
一直在庭院等候的花小术和蓝漪闻声赶来,就见乔娆娆打滚撒泼嗷嗷叫,铁面无私的浣嬷嬷不动如山,场面简直惨不忍睹。花小术这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追问:“我爹呢?”
乔娆娆一见花小术就扑上去哭得不能自理:“都怪我见到花大哥太激动没把持住,万一因为这事惹恼了祖母,她不给我嫁给花大哥怎么办?”
“……”为什么事到如今她仍然认为这是一个需要花心思去烦恼的问题呢?
花小术决定无视她的问题:“我爹还在里面么?”
不等乔娆娆回答,紧闭的那扇门板之内突兀传出一声极其清亮的耳光——
门外众人面面相觑,花小术立刻站不住要冲过去破门而入,却被长臂一拦,生生阻挡在了月洞门外。
花小术心急如焚:“浣嬷嬷!”
浣嬷嬷双眉蹙拢,却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只是深深看了那扇镂空木门一眼,无声地冲花小术摇了摇头……
*
室内的香炉焚着公主府中最为常见的熏香,却全无往昔的静心宁神之效,只会让贤荣太长公主感到心浮气躁,嫌恶得不得了。
花一松轻轻按捂半边脸,微一扯动嘴角,被掌刮的脸上就像烧着一般火辣辣的疼。
说不清这一巴掌带着怎样的一股怨气,贤荣太长公主下手又狠又重,扇得极其用力。因之受力身型趔趄,花一松退了一步,虽然生生受了一记耳光,却没有避让退缩的意思。
约莫太久不曾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贤荣太长公主是真的气狠了。她的呼吸短促且急,胸膛伏动剧烈,怒气虽盛,却显现出疲老苍态。
花一松生怕她一个不慎把自己给气摔了,没忍心过去给她搭把手:“瞧你把自己给气的,年纪这么大了脾气也不晓得收一收……”
贤荣太长公主恼火地甩开他的手,沉声道:“跪下。”
“是是是。”花一松没跟她犟,双膝落地干干脆脆给她跪了。
也不知是因为对方太听话太顺粹还是看他脸上三道杠给堵着气,贤荣太长公主绷着脸来回踱步,Yin恻恻地剜他一眼又一眼。
屋外不远还能听见纷扰吵杂的说话声,有娆娆的,也有花小术的。不知是气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