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又很遥远,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著,也不知站了多久,张先生突然说,我准备去超市买点东西,你呢?
哦,我……我也想去超市。
不知怎麽就语无lun次了这麽一句,明明并不想去超市的呀,明明就是头疼著打算买药回去吃的呀。可是要怎麽办呢?若这麽说,就只能转身,与张先生背对背,他去他的,我去我的方向。
没有再说话,张先生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张先生进了超市,我也进了超市,张先生在饮料区域停下,我就站到距离饮料区域不远的nai制品区域。
看起来,我们只是两个并无关系的人,只是刚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家超市,我们要买的东西不一样,浏览的东西亦不一样。
我的眼神不时飘到张先生那里,他似乎察觉了,又假装什麽都没有发生。偶尔能感觉到张先生的眼神飘过来看我,故作镇静,也当作什麽都没有发生。
其实,我又哪里是要买什麽东西呢?明明拥挤的超市突然空旷起来,好像只剩下我与张先生两个人,接下来要说什麽,要做什麽,一片空白,只知道,不能离开超市,只想跟张先生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多一秒锺也好。
终於,张先生结账,我拿了一罐酸nai跟在後面。
一起付。
对收银员说了一句,指了指我手上的酸nai。
收银员抬起头,诧异了一眼,似乎在问,怎麽刚才完全看不出来你们两个认识?
想说一句不用,又觉得多余,由著收银员把我手中的酸nai拿走,扫码,跟张先生买的东西放在一起。
装一个袋子?收银员问。
分开!抢先说。说完,不敢看张先生的眼睛。
两个人一前一後走出超市,张先生问,要去哪儿?
这一回,只能说回家了,难道还能一直赖在这里吗?我与张先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几天前,我才刚把欠张先生的房租打到了他的卡上,我还自以为坚强的对杨春子说,终於,可以跟他互不相欠。
此刻,毫无关系又互不相欠的两个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分道扬镳吧。
蹒跚著去往陈昊住的小区,一路上,跟自己说不要回头。张先生是来大连出差的吧?每到天气暖和,出差的次数便增多。
与张先生还在一起时,抱怨说讨厌春天,万物复苏,你却要离我远去。
张先生说,我要常常离开,这样你才会更想念我。
现在,是彻底离开了吧。这一次出差,是否又有鸡米陪在身旁?多好的两个人呀,生活中可以住在一起,连工作都可以腻在一起,听起来,就让人羡慕。
回到家,无所事事,问陈昊家里有什麽可以打发时间。
书架上,有一本相册,好多咱们学生时的照片,你可以翻翻。
找到了,很厚的一本,陈昊竟这样念旧,从高中到大学,全部照片都洗出来,按照年份排好。第一页,便是一张大合照,每个人都穿了球衣,并没有我,我不是他们足球队的成员。
照片的右下角,写著2002年,那时候,我还没有与张先生在一起。
找到陈昊,看起来竟那麽瘦小,和现在肥硕的肚子形成鲜明对照。陈昊背後,站著的竟是张先生,瘦高个子,人群中,显得突兀。
偶尔也站在球场边看过几次他们踢球,也留意过当时比我高一年级的张先生,虽完全不懂足球技法,如何算Jing彩,却也觉得张先生太过霸道,恨不得整个球场只有他一个英雄。
有什麽了不起,明明比我们高一年级,非要来我们这里耍威风。
跟旁边的同伴这样说。
有一次,却突然径直朝我走过来,脱下被汗浸shi的球衣丢到我手上,拿著,一会儿还我。
然後,赤裸著回到球场,身上那麽明显的肌rou线条,看得我一阵发呆。
手里的球衣shishi的,趁人不注意,拿起来闻,竟不觉得恶心。
送你!比赛结束,不知从哪儿搞来一瓶农夫山泉,递给我,当作替他保管衣服的回馈。
球衣还他,却不立刻穿上,到Cao场一侧的洗漱区,拧开自来水龙头,直接把嘴放到下面接水喝。神经病,既然渴了,为什麽又要把水给我。
走过去,递给他农夫山泉,说,喝这个。
特别突然就笑了起来,露出好看的牙齿,头发上的水滴一颗一颗沿著脸庞落下,阳光照过来,折射出耀眼的光。
怎麽会有这麽好看的人呀,这麽好看的人,怎麽会跟我扯上关系?
後来,问过张先生,为什麽要我帮他拿球衣。
给过我好多个版本的答案,孰真孰假,因生活太过幸福,反而没心思去计较了。
不想继续翻下去,合上相册,走到窗前发呆。
这一刻,张先生在做什麽呢?正在给客户讲解他们公司新开发的软件?还是陪著鸡米在这城市的某处闲逛?他们之间的争吵,早就告一段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