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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清楚写着,早就有了离开这世界的念头,他离开后,希望把他葬在北京,他银行里的存款,全部打给姑姑,香水和名牌包,都留给我,重点是,那一套雍和宫附近的房子,要留给一个叫江超的人。
江超是不是我们家春儿的爱人?为什么我在北京没看到他?
听语气,杨春子的姑姑还以为江超是一个多好的男人,是杨春子最爱的人,这难道不是极大的讽刺?
搪塞老太太,江超最近没在北京,不知何时回来,如果回来,会帮忙通知。
然后,面红耳赤地挂了电话。
杨春子,怎么会这么傻?江超那样伤害他,为什么还要留房子给他?江超这种人渣,没有资格过好生活。
你不该骗人,不管江超是什么样的人,你都该尊重杨春子的决定!
坐在对面的张先生,突然这么说了一句,显然我刚才与杨春子姑姑的对话,他都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本来就在生气,张先生这么一说,恨不得把气都撒在他的身上。
到现在你还在替江超说话,你觉得他干那些事儿,还是人吗?如果你认同他,那你就跟他是一样的货色,自私!无耻!还好我没有答应跟你和好,也许我从来就不应该跟你好!
说完,愤怒起身,拎包离开餐厅,三里屯灯光闪烁,人来人往,我像个骄傲的战士,穿梭其中,每走一步,都觉得身上充满力量。
第七章节
我病了,病的特别厉害,发烧,嗓子疼到冒烟。
我给王洪军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回老家了,过几日才回来。
这一下,竟不知该找什么人才好。
昨天晚上,有人敲门,开门,竟是江超。
把春子姑姑的电话给我,我有事儿跟她说。
不用猜,张先生一定把房子的事儿说给了江超,这次来,显然是要跟杨春子的姑姑要房子的。
张哲,我知道你恨我,这辈子也许都不会原谅我,但春子跟我之间的事儿,与你无关,春子做的任何决定,你都没权力左右。
那房子,我可以不要,我只是想要那封信,春子最后留下的那封,我想放在身边,当作纪念。
张哲,就当我求你,把春子姑姑的电话给我吧。
我不能信任江超,就当我是小人之心,在北京,一套房子有多重要,人人都知道。我不相信江超会放弃那房子,从他要跟小月生孩子那天起,我就认定他是个无底线自私的人。
你死心吧,我不会给你的,我家也不欢迎你,赶紧滚。
我下逐客令,江超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沙发上坐下,突然冷笑了一声。
张哲,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想替春子报仇,你只是不甘心,你心里真正想要报复的,是张南。你恨他当初为了鸡米把你给甩了,现在鸡米要走,他就回头。你明明觉得自己受了伤害,却非要假扮冷酷的强者,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意承认,你心里对张南爱的有多卑微,多没有自我。
我伤了春子,这辈子没办法弥补,我承认,我TMD不是个好人。可你呢?你敢面对自己吗?你现在能做的,不就是用春子当借口,假装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别为难自己了,张哲,我们曾是朋友,甚至还上过床,我不希望你从此以后,一张笑脸,骨子里却都是眼泪。
江超说完,起身,这一次才是真的要走了。
我愣在原地,竟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我,真的那么想替杨春子报仇吗?问自己,问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竟然不敢去想答案。
倒在床上,刷鸡米的微博,江超说的没错,鸡米这个名字,我从来就没有真的放下,十周年派对上,张先生随鸡米离开那一幕,我也从来就没有真的忘掉。
鸡米在微博上说,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就只是利益交换,所谓爱情,只是为这种交换穿了一件好看的衣裳,我从来不相信爱情,只相信交换。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并不了解鸡米这个人,从第一次他来家里打麻将,到最后一次他跟我说要出国,我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爱情的掠夺者,一个我随时需要防备与憎恨的对象。
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性格,甚至是否叫鸡米,都不重要,他就只是一场噩梦,随时提醒我,我与张先生早晚有一天会分开。
给鸡米发了私信,什么时候出国?出国前,能不能聊聊?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又觉得必须要这么做。
没有回复,也理所当然,对鸡米来说,我只是他玩弄过的一个男人的前男友,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失败者,又何必理会。
第二天,就病了,头疼的厉害,没有力气上班。
直熬到中午,青山打来电话,说在我剧场附近,想约我午饭。我说,我呆在家里,快要病死了。
一小时后,青山来了,给我带了粥,还有退烧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