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一定不能把弄坏了自己的身体。你说,nainai都多久没看到你了,你在外面一呆就是好几个月,可没把我们大家给担心死。笙儿啊,快,快开开门,让nainai瞧瞧我的乖孙子。”
“他自从被带回来后,饭也不吃,话也不说。”荣氏叹了口气,“好好的人,被作弄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蛊了。”
“笙儿啊,你以后想干什么我都依你。只求你千万别这样赌气,你快开门看看nainai吧。”
“怎么了,怎么闹成这样?”
里面正哭着闹着乱成一团呢,忽然看见院子里进来了个身姿伟岸的男子。他一身素朴干练的武官打扮,腰间挂着圣上御赐的银色佩刀。仔细看他五官,和殷梅笙长得倒是有几分相像,只是更加成熟了些。众丫鬟看他进来了,都“大爷”、“大爷”的叫着。殷兰筝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梅笙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吗?祖母怎么也在这儿?”
“他跟我闹脾气呢。”祖母擦了擦眼泪,“你不是要忙边防调度的事儿,怎么有空回家?”
“已经忙完了。”
殷兰筝往屋里看了一眼,只看到满地的茶杯碎片。
他向来知道这个弟弟脾气别扭,口是心非,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已经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像个不成熟的孩子一样对别人撒气,连平日里最关爱他的老祖宗都不放在眼里,毫无教养可言。想到这儿,殷兰筝眉头一皱,从腰间抽出佩刀,直接将里面反锁住门的木栓砍成了两段。劈砍的声音将在场的女眷都吓了一跳。老祖宗急忙拉住殷兰筝的手,捂住心头道,“切莫吓着了他。”
“我自有分寸。”
殷兰筝一脚将门踹开,抬脚迈进了昏暗的屋子。紧闭的门窗使空气无法流动,因此里面的空气格外浑浊。
“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殷兰筝的声音冷冷的,回响在光线昏昧而空旷的屋子中。他身居高位,很清楚自己的话会如何给别人带来胁迫感。可是他现在的确是出离的愤怒了。
殷梅笙披散着头发瑟缩在黑暗处,鬼魅般默不作声的睁着双眼。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印象中的弟弟,虽然很少对人流露出真情实感,但一直都是庄重而严肃的。他对自身要求甚严,也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在别人眼中一直都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而如今他竟为了一个男子堕落成这样,不惜和家里闹翻,随意糟践自己的身体,毫无底线。
气啊。殷兰筝怎能不气?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气。
“今年年末就要迎娶崔姑娘了。闹了这么久,你也闹够了。”
他拂了拂椅子上的灰尘坐了下来。他对人向来缺乏耐心,可殷梅笙变成这个样子,也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如果老祖宗当初没有找人推那孩子下水,说不定殷梅笙会一直将自己的感情藏在心里,甚至都没有说出来的勇气。
“从小你做事就一直很冷静,也很知道怎么克制自己。”殷兰筝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对他心中有愧。你想补偿他,给他钱,给他粮,给他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不要在他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大丈夫志在四方。梅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殷梅笙抬头,“你们有谁在乎过我想做什么吗?”
“跟一个瞎子厮混,就是你想做的事?”殷兰筝的语气冷了下来,“这世界上比他长得好的人多得是,你为何偏偏就非他不可?”
“你把亲成了,婚后再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我都不管你。”
“所以说,大嫂不是很可怜吗?”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连一丝气力也无,轻得像叹息。“你从来没有对她笑过,也不喜欢她,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你到底娶她干什么?”
“还有赵阳……”
“不许提他!”
殷兰筝一下子就被戳中了痛处,情绪失控的涨红了双眼,死死的掐住了殷梅笙的脖子。殷梅笙已经连续三天滴水未进,早已轻得像纸片人一般,根本没有力气挣脱殷兰筝那铁钳般的大手。就在他即将背过气的那一刹那,外边的人终于听到里面的争吵声跑了进来。老祖宗嘴里喊着“冤孽啊,你怎么能对你亲弟弟下这样的狠手!”丫鬟奴仆都乱成一团,七手八脚的上来将他们两个分开,嘴里喊着“大爷使不得!使不得!”
他迎面挨了老祖宗一个响亮的耳光,终于理智回笼,松开了掐住殷梅笙的双手。殷梅笙早已陷入了昏迷之中。他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尖锐的哭声刺得他耳膜生疼,嘈杂的脚步踩得他心烦意乱。在黑暗的屋子之中,他看见大地掀开一条裂缝,里面是刀山火海,十万修罗。无数的恶鬼从地狱里面跑了出来,尖牙利齿的撕咬着自己,围着自己欢畅,活蹦乱跳。“砰”的一声,有婢女在慌乱之中碰到了花架。花盆碎了,而他也终于清醒过来。裂缝,火焰,恶鬼都消失了,只余屋子的哭泣和嘈杂的人声。他刚刚差点失手杀了自己的弟弟。想到这儿,殷兰筝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