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入了正前冲来的巨象膝中。
那当先的巨象较其它大象足足大了一圈,急奔中右膝中箭,虽晃了晃,却未停下,赵渊第二箭已离弓弦,飞矢破云而去,直将半根箭羽深入巨象左目,直入脑髓。
巨象嘶吼之声响彻荒野,奔跑中轰然扑倒,平地里一时余震连连,其身躯匍匐似巍巍小山,竟连带得四围左右冲撞的兽群自乱了阵脚。
三万人马亲眼目睹为首之象的倒伏,军心顿振,鼓声急擂之下,前军流矢急发如雨,后军冲杀亦激昂难抑,白刃热血直向敌营而去。
景王自以为驱使兽群的奇计必胜,最差也能逼得赵渊败走,不想最后竟是己方败走,损失数头战象。
这批战象乃是宁王特意寻来助他的手笔,知悉前线军报后,宁王不仅让当地氏族又补了战象,又连夜送来一批利器,且宁王与定国公府皆遣了人马前来助援。
景王入帐时,几位幕僚正在议事,有性急的道:“主上,宁王与定国公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一群无胆的怂货。”景王并不以为意,“待本王拿下赵渊,自会转头与他们算账。”
另一人当即附和道:“且不管别的,送来的人马武器俱是实的。宁王与定国公不愿明着扯出旗号,虽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但主上也能反过来利用此二人,在京中多做周旋,又可当耳目内应。”
景王冷哼了一声,似是默认,又转头问:“新来的那些可有献了什么计策?”
大帐外忙有传令的去唤宁王的人来,众将与幕僚随即连夜商议起新的排兵布阵。
秋夜中的荒野,有逐魂鸟声声凄鸣,寒月照过白骨,赵渊仿佛又回到了别离的十年间。
他孤影孑孑,卸甲坐于帐中,若说这草木腥霜,漫卷西风的凶荒与昔日有何不同,便是多了他手中的这一页纸。
那是欢安的笔迹,端雅温丽,一笔笔都是颦笑,仿如他就在自个眼前。
信中未能有一句提及欢安身处的地方,想必信件是由韦徹彻底查验过的,只先报了平安,剩下的话,都在关切赵渊的安危。
“京中已入秋,想必殿下行营之处更是夜寒天冷,还当加衣添暖。
往来军报皆能览阅,陛下已嘱了司礼监另抄录于我。
还请殿下务必珍重,勿念。”
信上不过寥寥数语,赵渊明明才过了目就已记熟了每一个字,却还是拿着信翻来覆去地看,似要透过那薄薄一张纸笺,看到,触摸到那背后执笔的人。
李逸在信纸的尾端空白处,别出心裁勾了几笔白描,画的是白玉骢,形态飞逸,神韵兼得,叫人一望就看了出来。
马儿的蹄下缀着几个小字——待汝凯旋。
赵渊恨不得今夜就能归去,却心知皇帝要他办妥的事,这才开了个头,限王令不过是开始,战事开启,要把朝局理顺了归给赵珩,后头还有数件大事要办。
宁王与定国公府星夜兼程给景王送去了助力,赵渊亦留有后手。
几日后双方再战,赵渊麾下众将本已有了准备,可等前军目睹重又被驱驰出来的战象时,仍由心底生出骇然。
此番每头大象都披上了铜皮合相而铸的甲衣,尤其是四肢关节部,前胸部,头部等重要部位,更是护得丝丝不漏。
铠甲的两侧,装有特制的长槊横出在外,奔袭之间,骑兵皆被撂下马来,真正是所向披靡。
景王在高岗上远望,大抚手掌笑道:“老五,还不逃?别让我活捉了你。”
正得意间,忽见赵渊的骑兵分两路回身急退,中间似流水被分,露出长长空隙,象群嘶吼着,不由自主就朝中路突去。
砰嗙!
炸裂之声突响。
景王一呆,忙朝阵中望去,只见整排的神机营弓弩手,中间又混了火铳手,眼见铳箭齐发,象群中有几头幼象明显受了惊吓,却因战象数目众多,尚未影响冲击的势头。
赵渊在后喝令:“替阵!”
第一队的铳箭手有序退至末尾,第二队踏步上前,不慌不忙再射强箭火铳,一时烟火燎灼,黑烟随风四散,空气中皆是硫磺之味。
象群组成的阵列受伤的受伤,受惊的受惊,到底开始动摇,前进间远不如之前迅猛,更有数头战象无论如何驱策,都裹足不前。
赵渊再度传令,第三队铳箭手早已装填完毕,火枪过后,声震四野,象群一再受惊,终于坚持不住,再不肯听驯兽人的号令,转头奔逃,反而倒踏起己方人马。
很快哀鸿遍野,景王部属万未料到会遭此激变,渐渐溃不成军。
赵渊策着白玉骢当先追去,万军中,他头上凤盔如银闪亮,红袍金甲粼粼,恰如战神天降。
景王各部对上肃王本就心惧,见此情形,更是逃的逃,降的降,叛军败势彻底不可逆转。
捷报传到宫里,正是午夜时分,赵珩兴奋地一跃下地,连夜给赵渊写信。
这限王令的开局大胜,后头的事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