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很温柔的感觉。
三人在野地里放风筝,谢宝宝拉扯着线,纸鸢随着风飘起,风拂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已然长成了一个清俊的少年。
周小初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谢宝宝身上,从握着线的手,到注视着天空的眼睛。
他看着谢宝宝的侧脸,看他扬起了一个微笑,然后把手里的线交到了林奚清手里。
当晚,周小初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到了一个仙气缭绕的地方,云海茫茫,那里的山水灵秀,楼台Jing巧。
他穿着一袭绣着银丝的白裳,系着蓝色腰带,垂着流苏玉佩。
几个人引着他向一片杏花林走去,到一张长案前落座。
忽听前方有人道:“今日清言会,诸位仙僚仙友有什么想说的便说,不必拘谨,随意便可。”
一个人上前讲起道法,他自觉心思不在这里,只低头喝茶。
偶然一抬头,不知什么时候,一人坐在对面长案前,隔着几丈远,那人似乎也有所感应,转眸向这看来。
那是一双自带距离的眸子,只匆匆掠过,又移了回去。
风呼呼地刮了起来,杏花纷纷落落,那一瞥之下,浮光掠影。
他问旁边的人:“那是谁?”
旁人道:“你竟不认识?那是谢喻仙君,和你同掌北方。”
醒来的时候,周小初安静地躺在床上。周围一片寂静,他犹沉浸在梦里,那片杏花林中。
“那是谁?”
“那是谢喻仙君。”
纵然梦里万般不染尘埃,周小初现在却是泥里打滚。
天还未大亮,他便收拾好,去了算命先生那里。
算命先生没有名字,也姓周,别人叫他周半仙,他无儿无女,说周小初当他徒弟也算有缘,便把这个徒弟当了半个儿子,将来这个徒弟也得给他养老送终。
算命这一行,要通Yin阳晓八卦,周小初跟着周半仙这么些年,多少也学了些,但算命还是玄之又玄的,命数这东西谁也说不好,大多时候,还得靠骗。
周小初没皮没脸那么些年了,骗起人来也得心应手,并不觉得良心上有什么亏欠。但一个地待久了,就得换个地,否则就没那么多人送钱了。
周半仙说要走,周小初便得跟着走。
榆钱镇对于周小初来说,没什么可留恋的,走就走了,从此以后,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在这里唯一和他有联系的就剩下个谢宝宝,可谢宝宝命里又不缺他。
谢宝宝将来会与林奚清有一段良缘,生儿育女。无灾无难的话,平平安安过到老,然后被埋在榆钱镇外面的土地下。
所以周小初就在某一天离开了榆钱镇,谁也没告诉。
在外面的日子不好过,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
在街头算命,就唬一唬来的人,让他们出点钱消灾,女儿家多是算姻缘,当然也有不是的,她们是来看周小初的。
周小初的娘是个ji,年轻的时候有几分姿色,他随了他娘的脸,长得好看。甚至还有人上街来算命,末了说让他去一个叫青柳巷的地方当小倌。周小初想起他娘最后的境遇,便拒绝了。好看可以当饭吃,不过吃不长。
过了三年,周半仙死了。
死的时候,周小初守在他身边。
他说:“师父,你给我算算命吧,你看我以后怎么样?”
周半仙笑了笑,看了看周小初的脸,道:“你信师父的话吗?”
周小初没说话。
“你啊,要生在大户人家,就是太微垣降世,可你偏偏在了穷苦人家,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本来是无亲无友无姻缘的命,但上天不知是可怜你怎么的,配了你一段缘分,那也如逝水一般,你千万别去别强求,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去。”
周半仙说完这话,又在床上待了会儿,才咽的气。
这次周小初没哭,用张破席敛了他师父的尸首就埋在了郊外,又跪在坟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又三年,他在外面流浪够了,看人也看够了,忽然有一天想起那年他吃过的白糖烧饼,就回了榆钱镇。
当初的景色还是当初的景色。
柳树发着新芽,嫩绿嫩绿的,柳絮飘满了整个镇上。榆钱也长了出来,孩子们爬上树捋着吃。
那些孩子跑来跑去,让周小初想起了小时候的他和谢宝宝,为了榆钱打架,下手一个比一个狠。谢宝宝打破他的嘴,他就在谢宝宝身上留下几个脚印子。
那时他们两相嫌恶,总也玩不到一起去。那时的周小初讨厌谢宝宝,天然讨厌。可在外面久了,又累又倦时,他回忆起这些,于他竟是一种安慰。
周小初回到家里,把院子打扫了一下,又进屋整理了一番。完事之后,他出门遇见了附近的邻居,便打听了一下谢宝宝的近况。
邻居叹了口气,道:“他啊,只能说命不好,也就前不久的事,你记不记得他有个表妹?那姑娘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