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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逸母亲的忌日是在夏天,但他习惯在母亲十二月的生日去扫墓。与其去悲痛亲人的离开,不如去歌颂她曾经的生命。
今年母亲的生日是工作日,丁逸特意请了假,买了一个带花盆的小花,开车到了母亲长眠的公墓。
半年多没来的墓前已经有了些杂草,丁逸准备好了东西简单地清理了一下。
“妈,你看这样行么?您以前总说我干活不用心,有进步了么?”
丁逸喝了口自己带来用来擦拭墓碑的矿泉水。
“今天天气也很好呢!阳光这么好!”丁逸看了看太阳,晃眼得厉害,“对了!我家终于来暖气了!!超幸福!!我恨不得睡暖气旁边!!”
拿起放在一边的一小盆花放在墓碑前,丁逸坐在了地上,“妈,这次的百合花没有上次的好看。你别介意啊~”
丁逸搓了搓手取暖,又从包里拿出一果味瓶饮料和一个玻璃杯,“妈,这次赶上饮料打折。便宜,我就多买了几瓶。您别唠叨我说什么糖分高哦,您之前明明也很爱喝的。”
打开饮料,倒在杯子里半瓶,丁逸自己拿着饮料瓶碰了一下杯子,“干!”
丁逸一扬脖子真的一口气把那半瓶饮料喝光了,晃着手里瓶子发了会儿呆,看着一动不动的玻璃杯突然觉得特别孤单。
一整冷风吹过,丁逸抖了抖,把围巾裹得更紧了些。
“妈……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儿……我心里好乱。我没跟您说,但是……我之前交了个男朋友,叫崔昊。人很好,对我也好。我挺喜欢他的,真的。他是我离婚以后真正感觉到有好感的一个人。”丁逸看了看墓碑上刻着的字叹了口气,“可是……我意外遇到了袁子安。您说这世界这么大我怎么就能再遇见他呢?我相信那次是偶然,不然如果他真的要找我应该不难。不过他的出现还是让我特别混乱,脑子里想了很多但都想不清楚,不单只是因为记忆的原因,这整件事都让我很纠结。妈,他说您以前很喜欢他,是真的么?如果您觉得喜欢的话,他应该是个好人吧……”
丁逸顿了顿等待了一下明知不会来的回答。
“我明明不记得他了,但是看到他确实有种亲近感,好像在他身边就会放松不少。好像……还有点儿心动……是不是太傻了?我们明明已经离婚了啊。他跑来找我表白了,我有点儿怕,怕重蹈覆辙,更怕自己误会了自己的心情,怕辜负了崔昊。妈,除了害怕我其实还有点儿高兴,但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所以又会很自责。我有时候会想……我当初离婚是不是不太明智呢?我是不是应该多努力一下。要是您还在……会不会阻止我犯傻,会不会劝我再给他机会?”
丁逸站起身用手抚摸着墓碑,摸着摸着蹲下`身子用额头抵住石碑。冰冷的墓碑把温度传过来,丁逸却觉得有些温暖,仿佛是记忆中母亲的怀抱。丁逸闭着眼低声呜咽着说:“妈……您帮帮我好不好……我该怎么办……”
丁逸没有哭出来,他不想当着自己母亲哭,怕她在九泉之下担心自己。
他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带着微笑起身。
“对了。我今年工资又涨了,希望年底奖金也能多一点儿,这样我就有钱去多买一个电暖气了。到时候一个放客厅,一个放卧室~这样供暖之前屋里也暖和了。您记得之前咱家的房子么?也是供暖特别晚,咱俩晚上一人抱两个热水袋才能睡着……”丁逸突然有些心酸,就因为暖水袋他的母亲被开水烫过不止一次,小时候的丁逸经常看着妈妈手上的烫伤流泪。他记得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搂着妈妈说等赚了钱一定买个高功率的电暖气让她不用再抱着热水袋睡觉,但是后来不论是丁逸太忙忘了还是母亲的推脱,Yin差阳错直到她去世丁逸也没能完成毕业时的愿望。
沉浸在回忆中发呆的丁逸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的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没有走得太近,只是在十米开外就停了,静静地看着蹲在墓碑前的背影。他迟疑着没有向前走,他以为丁逸会下班才过来所以想打个时间差趁上班时间跑来,但是没想到……
丁逸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小心地打开,“妈,我今年也画了画!您看看~欢迎打分!”
每年母亲的生日丁逸都会画一幅画,这也是母亲还在的时候就有的习惯。他母亲是美术老师,丁逸也是受她的影响才学的设计。但是母亲觉得设计和画画还是不一样的,前者怎么都有种功利的感觉,而后者是艺术是情怀。生怕儿子没了自己的艺术细胞,所以才每年要求他都给自己画画。
“今年我画的是您~记得不?我小时候帮您绕毛线球?这个是我,这个是您,这些都是毛线。我小时候还嫌弃您织的毛衣不好看呢,现在那些毛衣我都穿不下了,不过您放心,我都有好好收着。”丁逸边说边拿出准备好的打火机,左手稍稍挡着火苗打算把画烧给母亲。
突然又起风了,丁逸光顾着打火没抓稳手里的画,冬天的劲风来得特别猛纸一下就被吹跑了。丁逸想去抓,但视线追去画飞走的方向飘过去后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