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你看,我没老婆没孩子,见到你我就满心欢喜,当年和你爸也是好哥们儿,现在他不在啦,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提到父亲的一瞬,周蒙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就消逝了,他握着老蔡叔的手千恩万谢。
“对了,有件事你愿意去不,有钱拿的。”老蔡叔神秘兮兮地问。
“什么?”
老蔡叔附在周蒙耳边,轻声说:“我的一个朋友,有笔钱一直被欠着,他想找几个人帮忙去要钱。”
“讨债?”周蒙诧异。
“嗯,他不想请讨债公司的人。”老蔡叔继续说,“你只要跟在后面充个人数就行了,事后很多票子哦。”
周蒙摸摸脸:“我长得很凶悍吗?”
老蔡叔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怎么可能,我家小蒙蒙长得最帅了。”
后来他当然没有答应去帮人讨债,虽然他也认识不少三教九流之人,但只有利益往来,从不深入交流。
周蒙是个无利不往的人,他卖过保险,当过司机,倒过货,也推销过医疗器械,那张“环宇制药”的名片就是那时候印的。
他无数次投机倒把,可惜都赚不大发,只能搞点小钱,还都孝敬了他妈陈红美。那辆奔驰车,只有在谈生意和运货的时候才用上。
空闲的时候,他就在家打打电话,捣鼓他那两家皮包公司,或者悠哉地坐着公交车上门修电脑。
但他总觉得生活还缺点儿什么。
两人自从一起吃过包子,绝口不再提钱的事了。早上遇见,周蒙笑嘻嘻地朝正在抡斩刀的金小铁打招呼,金小铁对他灿烂一笑,继续狠劲儿剁筒骨。看他那凶残的模样周蒙就脑门儿冒汗,他感觉金小铁不是在剁骨头,是在剁他老二。
一次,金小铁正准备收摊儿,看见周蒙从张二民的店里吃完早饭出来。
金小铁朝他挥挥手:“周蒙,你为啥不在北园路上卖皮鞋?”
周蒙愣了两秒:“在这儿?早市上?”
金小铁点点头:“你看那儿,连拔牙的都有呢,皮鞋肯定有销量。”
周蒙顺着金小铁的手指望去,一个头发烫得像个没煮熟的方便面似的年轻小伙儿正在收拾行头,把老虎钳、酒Jing棉球之类的奇怪器具往脏兮兮的盒子里扔,卷起“专业拔牙”的大字报,贼溜溜地跑了。
周蒙思考了一下:“好,明天我来试试。”
第二天,周蒙成了北园路早市上唯一的皮鞋贩,和旁边卖鞋垫的金中赵形成了“一条龙服务”。
鉴于周蒙的皮鞋价格低廉,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一群顾客。周蒙把握机会,充分发挥他巧舌如簧的忽悠本事,加上帅气的外形,深受大妈们的青睐,纷纷出手给自己老头儿物色起来。她们撅着屁股和周蒙讨价还价了半天,最终拎着三十块钱的皮鞋美滋滋地走了,嘴里还嘟囔着“真便宜啊!”。
周蒙的皮鞋被一扫而光,他攥着花花绿绿的票子,乐呵呵地点了一遍。
金小铁瞥了一眼周蒙,得意地说:“我出的主意不错吧。”
周蒙嘿嘿一笑,突然搂住金小铁的肩膀,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小铁我爱死你了!”
让你赚着钱了你就爱死我了,商人果然都是有nai便是娘的德性。金小铁正心想,眼前突然出现几张不同面额的钞票。
“给你。”周蒙微笑着说。
“干嘛?”
周蒙把票子往前送了送:“分期付款嘛。”
金小铁望望那几张皱巴巴的钱,又望望周蒙那温柔微笑。他接下钱,看也不看塞到羽绒服口袋里,然后盯着周蒙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请你吃饭。”
没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周蒙发愣:“去哪儿吃?”
金小铁灿烂一笑:“我家。”
周蒙又问:“怎么去?”
金小铁拍拍三轮车:“我载你去!”
天蓝蓝云白白,小风儿吹过枯草丛发出哗哗声响,一辆三轮车碾过水坑,哐当哐当地行驶在乡间野外。
金小铁满头大汗地努力蹬着,把围巾解下来往后一扔:“帮我拿着!”
坐在车斗里的周蒙一伸手接住围巾,顺手放在鼻下一嗅——世界顿时变得美好起来。
周蒙把围巾卷在手上,抬头望天:“小铁,累不?”
“累!”
“我说我开车吧你不肯。”周蒙小声道。
“那三轮车怎么办?!”
“我可以跟在你后面慢慢开。”周蒙笑着说,“看把你累的。”
“还不是你!死沉。”金小铁抱怨。
周蒙哈哈一笑:“活该。”
“我好心载你你不谢我就算了,还骂我!”金小铁偏头用余光瞟了一眼周蒙。
“那换我载你。”
“免了,我怕你把车子搞坏。”金小铁嘟囔着,打了个铃,转过一个路口。
呼吸着乡野间的清新空气,周蒙睡神附身,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