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便不是多好的性子,这么些年的困扰积下来,但凡是个人都会郁闷,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沈茗抢白一通,心里也觉得沈茗不识抬举,干脆就顺着沈茗的意思说下去给他添堵:“贵妃娘娘说笑了,本王便是好南风,也不是贵妃娘娘这样的风格,倒是沈大公子那般的,才更合本王心意。”
“本王今日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曦儿让我来与娘娘说一声,过几日,宫里会为沈小将军接风,还请娘娘这后宫唯一的主子--做好准备、迎接远客。”
其实连祁云自个儿也不晓得,他面对朝中一些老顽固的时候尚能心平气和游刃有余,为何面对沈茗就格外易怒——大抵真是觉得此人年纪轻轻却故步自封不知变通、非得与自己为敌不肯好好听人说话的样子碍眼吧。
换句话来说,便是恨铁不成钢——如若沈茗不是这般抵触,他自然会劝祁曦莫要一直困着沈茗,将他放出去施展抱负。可沈茗这般,自然只能是不为我所用便为我所困了,毕竟总不能纵容着他到谋反,败坏沈家代代忠孝的名声。
祁云跟沈茗不对付,沈茗也跟祁云不对付,听着祁云这般言语,还隔空调戏了自家大哥,沈茗勃然大怒,回身指着祁云:“你!”
祁云见他发怒,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笑道:“我如何?我不过奉命行事,莫非连我这般贵妃娘娘都能挑出错误来?”
“怕贵妃娘娘嫌看着本王折寿,本王话已经带到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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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茗最终造反,很有可能是被祁云气的。
沈溟翻过剧本之后,得出了以上结论。
不管怎么说,他对沈茗这个角色还是很期待的,不管那一种结局,沈茗都背了千古骂名,毕竟作为后宫,女帝死了,后宫除非殉葬,不然难免要为世人所诟病,沈茗非但没有殉葬,还出来搞事情,可不是跟祁云同样的“狼子野心”。
意识到自己要扮演的是事实上的耿直青年别人眼中的妖艳jian货,沈溟便十分的兴奋——从前,岑娜可没让他接过这样风格的角色,理由是气质不合。他找自家哥哥吐槽过,而自家哥哥只是看了他很久,怜爱地让他不要勉强自己。
这会儿沈溟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祁云过来,然后自己用高贵冷艳的姿态甩祁云脸子。
故而,从脚步声响起,到另一个不一样的脚步声远离,沈溟听得清楚,摩拳擦掌,就等祁云一句话之后开怼。
自然,还是先在梅树边上站好了姿势,留给摄政王一个孤高的背影。
“沈茗?”
对方喊出来的时候沈溟还有些疑惑,觉着这语调仿佛有些不太对,怎么就是上扬的,听着貌似还差些破音,而且,摄政王原本要停一会儿,摆够了架子才喊的“沈茗”,这句“沈茗”该是端着的,高高在上的,怎么就急躁了呢?
不过沈溟也没太想,有时候剧本跟现实有些出入也是正常,一个好的演员,必须稳住。故而他压了压时间,干脆想着压过祁云的势头,待祁云恼羞成怒之后再补救。
“我是陛下的妃子,摄政王就这般一言不发的前来,又直呼我名姓,当真合适?”
他将语速也压慢了,摆出了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心说这样的态度大抵更能突出对摄政王祁云的言行不合礼法的不满,挑衅意味更足,更能激怒祁云。
祁云没有动静,沈溟心说大概是被自己震住了,笑了一声:“我倒是忘了,便是在朝堂上,摄政王也可以直抒胸臆,全然不必顾忌到陛下,如今不过是后宫,后宫中只我一人,又跟摄政王同为男子,摄政王觉得不必避嫌,那也正常。”
一句台词说完,沈溟默默给自个儿比了个赞——气势足够。
接下来,便要等着祁云接茬了,沈溟可以说是相当的期待——如今能看见真正的皇族是怎么说话的,将那姿态学来些许,将来若接了类似的角色,也能更好地应对。
然而他左等右等,祁云还是没有动静。沈溟有点儿虚了:别是他气势太强,叫摄政王自我反省去了吧。按理说倒是不会,但也不至于是他表现太差,叫人看着无语啊!演戏这么些年,他自认是很有良心的,也没被多少人骂过花瓶,实打实的靠实力起家。
他这一面急,一面也想着该如何化解尴尬,心一横,不便继续道:“摄政王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觉得我犯上,要跟陛下说了治我罪?”
祁云还是没动静,沈溟也有些按捺不住,快速思索了一下沈茗被这么冷落着会是什么反应,而后猛地转身,怒不可遏地指着来人:“祁云 ,你别……”欺人太甚!
后半部分自动消音。
沉迷角色的沈溟同学此刻也不顾着会不会崩人设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揉了揉眼,碎碎念了一句什么,转了回去,又转过来,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站在门口的、一脸无辜的青年,跟自家哥哥长了同一张脸,连同神情也是一般无二。
沈溟倒吸一口凉气:“哥。”
沈源木然点头:“妹夫倒是难得有好脸色,为兄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