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王见林氏也扶着腰站起身,对众人笑着道:“方才还说一家子在一起,不要说那些话呢,这会儿都站起来了,这可不成,各自归座吧。再说郡主们也该带上仪宾们回家去,好和你们公婆团圆。”
众郡主起身站立,恭敬应是,也就带上仪宾们离开,众人剩下的又喝了几杯酒,赏了一会儿月,也就席散了。
宁王夫妇被前后簇拥着离开,锦绣和孟微言因赏月的地方离居所不远,月色又正好,锦绣也就和孟微言步行回去。月色如银一样泄在荷花池上,池上还有残荷没收,随侍的丫鬟内侍离的不远,但脚步很轻。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轮月,月光之下,是自己心爱的人。按说这会儿该是十分甜蜜,相视微笑的,但孟微言负手缓步,眉头微皱。锦绣了然地伸手握住他的手:“大哥,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我知道你会好好的。”孟微言低头看着妻子的脸,轻声道:“我其实……”
其实是看着宁王和宁王妃这幅模样,心里有些不好受,毕竟那是自己的父母,那是孟微言原先认定的,他们会恩爱一辈子,表里如一地恩爱一辈子。而不是撕开那层面纱,什么恩爱,都是骗人的话。
“这种事情,是要靠缘分的,不是你我在这里伤心郁闷,就能改变的。”锦绣的安慰让孟微言停下脚步:“是啊,要靠缘分的,我恼的是,我竟从没问过父亲,也没问过母亲,他们说什么,我就信了,从没想过,这背后是什么意思。”
“大哥一直乖巧聪明,王妃当日,也是非常喜欢大哥这点的。”
孟微言的眼眨了眨就道:“原先我是这样认为的,可到了现在,锦绣,我不想这样了。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我不这样教他了。”
“那要怎样教他?”锦绣又感觉到肚里孩子的动弹,不由伸手摸了下小腹。
孟微言走了这一阵,酒气有些涌上来,索性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看向锦绣:“我要告诉他,这世间的事是复杂的,没有什么一定之规,还要告诉他,这世上……”
“若是个女儿呢?”锦绣见孟微言面色微红,口中滔滔不绝,低头看着丈夫含笑问他。
“女儿也不能太娇养了,总要让她明白人生的道理,锦绣,我们的女儿,定会像你一样聪明善解人意。”孟微言握住妻子的手,望向月亮,口中的话像是喃喃自语:“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自己得不到,就认为天下人都不该得到。”
锦绣看着丈夫的脸,露出浅浅笑容,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宁王和宁王妃都不明白,才让自己和孟微言,走了那么长的弯路。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会和丈夫,生下聪明可爱的孩子,会告诉他们,这个世间,是有真情的。
送走了孟微言,锦绣和往常一样过日子,每天料理王府内的事情,月子中的各项事情,锦绣也安排好了。张次妃听完锦绣的安排,不由笑着道:“世子妃难怪是大哥很喜欢的人,如此聪明有悟性,并且……”
“我看的我自己这条命是很值钱的,但我也并不看的别人的命就不值钱。”锦绣说了这么一句,张次妃知道锦绣说的是朱嬷嬷那件事,不由微笑:“像世子妃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多。”
这世间,更多的人是把自己尊若菩萨,别人都是泥土。
“或者是因为,她们和我出身不一样吧,我曾为……”锦绣的话被张次妃的摇头打断了,接着张次妃轻声道:“本朝选妃,多从良民家择取,说什么出身一不一样呢?算起来,大家都是天子的臣子,不过是侥幸得到天子的青眼罢了。”
“原来,次妃才是这府内看的最透的人。”锦绣望向似乎永远都与世无争的张次妃,有些惊讶地道。张次妃又笑了:“我虽看的透,却也知道有些东西是难寻的,不过我不一样在于,真情这种东西,我会羡慕别人但不会毁掉。”
这是明白告诉锦绣,她和宁王妃不一样的地方。不过若是张次妃真是那种处心积虑,为了利益要和宁王妃争宠,并且想为寿安王谋取更多利益的人。那么张次妃只怕早就因被宁王的厌弃而死去了。她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她明白自己身份的基础上,甚至可以为此抹掉仰慕宁王的心。
“做不到同流合污,却也能自保。次妃果真是妙人。”锦绣的话让张次妃的眼帘垂下:“我其实,只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那我许你。”锦绣的话让张次妃抬头,锦绣对张次妃露出笑容:“我许你,等父亲大去之后,不让你,殉葬。”
锦绣说出的最后两个字让张次妃的身子微微一颤,眼睛瞪大:“世子妃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大哥走的前夜,大哥把皇家有这规矩的事儿都和我说了,还和我说,大哥不愿意以我为妾,就是因为这事。大哥还告诉我,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纳妾了。好好的女儿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怎能被轻易殉葬?”
锦绣想起孟微言临走前夜和自己说的话,内心涌上一股股的甜蜜,原来,孟微言当初要放自己出王府,不止是为了自己的话,还为了这件事。自己的丈夫,是个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