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这几日吧。”秦桧含笑道,“这要看朱妃了。”
完颜宗廷一愣。
怎的又扯上朱凤英?
“莫非……”
莫非要带朱凤英归宋?话未说完,完颜宗廷又咽了回去。
这很荒唐!
朱凤英身在深宫,他根本带不出来。况且,若有朱凤英在,完颜宗廷又怎敢放他们出城?
那秦桧的话,究竟是何意思?
秦桧看出完颜宗廷的疑问。
今夜酒喝得高兴,他也愿意多说几句,遂解释道:
“九王爷在汴京长大,自然知晓,朱妃是最爱惜才名的。可惜过几日,她便会臭名昭著。到那时,小人就能安心回家了。”
他说起“回家”二字,脸上竟扬起温情的笑。
秦桧的话没头没尾,听得完颜宗廷更加摸不着头脑。
他凝视着秦桧,只觉此人还有更深的心计,可惜自己没能力察觉。
完颜宗廷有些挫败。
如今秦桧将所求之事言明,可他的不安却更深一分。
………………………………………………
临安的早市已热闹起来,街市叫卖声四起,人群来来往往。
最热闹的,自然还是茶肆。
“听说了么?”
不知谁说了一句,茶肆之人立马聚在一处。
有人接着道:
“是不是金蛮子的皇妃发的《告天下书》?”
“什么金蛮子的皇妃!”有人插话,“那是咱们从前的郓王妃!”
☆、第一百七十九章 献衷心1
“呸!”一人刚吃口茶,尽吐了出来,“这等卖国之人,也配当咱们的郓王妃?”
有人感慨:
“想当年,郓王在汴京的风姿,可是不输潘安宋玉的!掷果盈车之事也不是没有过!要才有才,要德有德,偏偏娶了这样的女人!”
“她自诩汴京第一才女,却毫无品行!也不知郓王在天之灵如何安息?”有人愤愤。
一矮胖妇人也凑上来。议论女子之时,她们更感兴趣些。
“哥几个说何事呢?”她探着头问,“那份《告天下书》是个甚么?”
小二正来添茶,抢了话便道:
“婶子不大出门走动,自然不知。那是金贼传来的文章,洋洋洒洒千余字。”
话音未落,又有人抢道:
“字字皆为金贼开脱,拍金贼的马屁,说在金国如何受尽礼遇!我呸!”
“枉为汉人啊!”
“还是宗室呢!”
“真不要脸!”
……
流言穿得很快,朝中上下更是无人不知。金国的动向,没人比文武百官更清楚。
一时间,朝中议论纷纷。
这份《告天下书》,既不讨好主战派,亦不讨好主和派。
唯一讨好的,只有金贼。
主和派虽不愿征战,但也只是利益的权衡。如《告天下书》这等卖国言论,自惹得朝堂群起而攻之!
连皇帝赵构,也再不愿以皇嫂相称,只以朱氏代之。
唯有陈酿,将抄录下的《告天下书》紧握手中,心头越发不是滋味。
其上真正所言,旁人不懂,他却是一清二楚。
按照他与七娘的解法,解出的每一字,都叫他惜字如金。也字字锥心。
街市之上依旧人来人往,四周充斥的,俱是对朱凤英的谩骂之声。
她最惜才名,陈酿是知道的。
从前朱凤英与七娘时有拌嘴,也多是为着这个。可这份《告天下书》,让她的才名品性毁于一旦。
陈酿托着笺纸,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字,太沉重了!
“陈先生留步!”身后传来史雄的声音。
已是深秋时节,他却满头大汗,还粗喘着气。显然,是疾步追着陈酿来的。
史雄一手拍上陈酿的肩,一手摆了几下:
“兄弟,我同你讲,你这回是非续弦不可了!”
陈酿心绪本就不平,被他一拍,竟呛了两声。
史雄尴尬笑笑:
“兄弟,抱歉啊!哥哥也是心中着急。”
陈酿白他一眼,继续前行:
“我有妻室。”
对于这件事,他倒乐于不厌其烦地解释。
史雄又追上,摇头道:
“正是因着你有妻室,才要续弦啊!”
这话听着好没道理!既有妻室,又续甚么弦?
话既出口,史雄也愣了愣。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心急,竟这等语无lun次!
他又道:
“我是说,如今出了朱氏《告天下书》一事,你若再为谢七娘子守着,又不知受人什么诟病!”
要知道,你夫人与万人唾骂的朱氏,可是嫡亲的表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