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跑出来吃闷酒?”秦棣笑了笑。
也不知笑他,还是笑自己。
“彼此彼此!”那人讪讪,兀自吃酒。
秦棣懒散地看他一眼:
“还为着你那小青梅难受?三郎,人家已嫁人了!”
并且早已亡故。
绍玉不语。
默了半晌,他又看向秦棣:
“你又是为谁?”
秦棣呵呵笑了两声,不知该如何说。
为阿榛,为大哥,还是为自己?
“三郎,”他囫囵唤道,因着醉酒,有些言语不清,“你明白求而不得么?”
“呵!”绍玉闷笑一声,“你在笑话我?”
秦棣摇头,又道:
“求而不得,已很好了。我连求的机会也没有!”
绍玉愣了愣,转头看向他。
果然是为着哪家小娘子啊!这个阿棣,平日只将妹妹挂在嘴边,不声不响的,竟也有了思慕之人。
“是嫁人了,还是不在了?”绍玉半带打趣地笑,笑中尽是苦。
“都不是。”秦棣摇头。
都不是,却更折磨人。
绍玉摇头干笑了两声,一手砸向雪地,抓了一把雪向秦棣砸去。
“那你说个屁!”
被雪一激,秦棣猛一个激灵,直清醒了一半。
“王绍玉你发什么酒疯!”秦棣一脚踹过去,“你什么都不知道!”
绍玉亦回了一脚,言语带气:
“我是不知道!早知陈酿护不住她,老子当初说什么也不放她离开王府!”
他本还可以争一争的!
他能以谢蕖为由留下她,她再勉强再不愿,总不至在战场上丢了性命!
他本可以不心软的!
为何当初,偏偏听了她的话,偏偏要放手呢?
“由得你不放么?”秦棣歪倒在雪地中,垂眸道。
“但我可以试一试。”绍玉道,“至少,她会多一分的生机。”
至少,如今不会如此后悔。
秦棣看向绍玉。
雪地映出月光,清润而冰冷,又昏暗不清。却将绍玉的痛苦照得明明白白。
试一试……
秦棣心头喃喃念道。
或许,自己可以试一试。
他不似绍玉,他还有机会。只是这个机会,被大哥收去。
但机会是自己的,并非旁人给的。
只要他想,他会有这个机会。
这些年,大哥被俘金国。秦棣为了做好秦家的家长,为了照顾好妹妹,不给秦桧添麻烦,已将听大哥的话作为本能。
但事实上,此事并非大哥可以做主。
唯一能做主的,是秦棣的心。若不试一试,愧对的是自己,亦是阿榛。
他又看向绍玉。
扪心自问,这样的痛苦,他不想受。
但阿榛的心……
不过,那是另一回事。
“兄弟,”秦棣一把拉起歪倒的绍玉,“逝者已矣,莫太执念了。至少,你还救了一人。”
绍玉愣然。
救人?
“你救了我。”
秦棣举起酒坛,朝绍玉的酒坛一碰,又直直灌下。
绍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当醉话,倒也不予计较。
他亦举起酒坛,一饮而尽。
茫茫大雪,掩着两个满是醉态的人影。凄迷,又充满希望。
那一夜,秦棣与绍玉一口接一口,喝至后半夜方才散去。
绍玉每喝一口,心头更沉重一分,而秦棣却是越喝越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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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地处江南,年一过,天气很便快回暖,与汴京是大不相同的。
但春日间的热闹却是无异。
依依杨柳下,有贪玩的童子早在西湖边嬉闹,或举网扑蝶,或趁东风放纸鸢。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Jing力,永远不知疲累。
妇人看着自家孩童,笑容中充满温情与自傲。
“看,我家孩子多激灵,扑蝶一扑一个准!”
说罢又伴随着一串笑声。
“慢点慢点!等等你妈,当心掉湖里!”更有妇人追着孩童跑。
亦有人酸道:
“会跑会跳会扑蝶有甚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家小子可是在家攻诗文呢!”
“攻诗文啊!”有人打趣,“闷着看书能看出个状元来?倒不如来西湖沾沾文气!”
妇人讪讪,四下众人又哈哈笑起来。
有外地游人经过,一时好奇,遂问:
“可是因着西湖多文士,故而有沾文气一说么?”
路人一时侧目,似乎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行人道:
“看你一身读书人打扮,怎的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