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看向陈酿,却并未见意料之中的兴奋。
这,有些不对劲吧?
史雄蹙眉,方道:
“人已救回来。兄弟,你怎的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不待陈酿说话,史雄又道:
“不会是还未见着人,越发想得厉害?”
“许是吧。”陈酿低头说了句,“眼下四处征战,七娘行在路上不安全,在魏林那处待一段日子也好。”
史雄点头:
“正是这个理。此时魏大将也还埋伏在那处,七娘子若往咱们营地来,恐易暴露啊!”
这个道理陈酿自然明白。故而,对于魏林的安排并无异议。
只是一日见不到七娘,他总有些心慌,生怕出了意外。
史雄好言劝了一回,方才去了。
陈酿半卧在床上,又咳了一阵。这样的天气,总引得病情反复,加之为七娘忧心,临到天亮,才勉强睡了一阵。
七娘那边的后顾之忧解决了,陈酿又一头扎进舆图兵书,自是一番废寝忘食。
终于,等来这一日!
那日的天暗沉沉黄朦朦的,天上便似要落下黄沙,直压得人喘不过气。
几队人马高举着韩家军、岳家军的战旗,浩浩荡荡而来。
另一边,自是完颜亶。
他胯下一批枣红骏马,衬得整个人高大威风,再不是那个十二三岁,为文章疯狂奔走的小阿亶了。
大风又开始刮,卷起细沙石子,扯得旌旗翻翻,发出似嘶吼的低yin。
双方皆来势汹汹,毫不示弱。
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凤来朝1
空气闷热,夹杂着散不开的血腥气。浅草萎靡,覆上一层淡淡的红。黄昏之下,尸横遍野,手脚头颅各在一处,满地都是。
而地上兵刃已尽数被人收走。
史雄一脸血污,来不及清理,只随手抹了一把。他大跨几步,掀开帘子进来。
韩世忠、岳飞、陈酿,并着几位将领正围着舆图论事。才下得战场,谁也不及歇息,不过吃过一口水,便又开始为此后战事打算。
闻听史雄来,韩世忠也不抬头,一面看舆图一面道:
“战场都清理毕了?”
史雄凑上去,点点头:
“长枪二千余,短剑一千余,利箭万支。另有金俘二百众。”
“好。”韩世忠拍拍他的肩头,“万不可掉以轻心。完颜亶计多狡诈,小心为上。”
说罢,他有指着舆图:
“今日一战,金贼似乎有所保留。首战告捷,虽是鼓舞士气的好事,可咱们的弦却放松不得。”
岳飞捋了把胡须,还沾着血污,亦应声道:
“首日之战,皆是试探对方虚实。金贼有所保留,咱们不也有么?趁着兵士们热血沸腾,不如明日与魏大将那头齐齐而攻,一鼓作气!”
趁热打铁,放在何处都是顶好用的道理。
战争的胜负,除了本身兵力的悬殊,更要紧的则是士气,是一个个不起眼的兵士的状态。
“先生以为如何?”
韩世忠转向一直未言的陈酿。
“一鼓作气自然是好。”陈酿道,“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先生的意思是……魏大将!”岳飞似乎有些明白他的话。
陈酿点头:
“不错,学生的意思是金贼会再而衰三而竭。咱们明日便同今日一般应战,一旦金贼稍有疲软,魏大将再揭竿而起。如此前后夹击,咱们便是二鼓作气了!”
众人思索一阵,连连称是。
韩世忠一掌拍上舆图,哈哈大笑两声,只道:
“好!明日便请红玉亲自擂鼓,打金贼一个昏天黑地!”
他夫人梁红玉本是女中豪杰,惯了的随他征战沙场。
众将官抱拳:
“夫人巾帼不让须眉!”
一时间,帐中意气风发,热血沸腾。
唯有陈酿,暗自蹙一下眉。
如此安排,于战事之上确无不妥。只是,七娘如今在魏林军中,到底有些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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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窗前恍然黑影闪过,魏林猛近前两步,脚下正踏着一封书信。
原来,是要他速速备战。
今日那头打得惨烈,想来,也到了他出马的时候。
魏林整了整军装,唤副将入内,遂将战事安排尽吩咐下去。
他透过窗,望向战场的方向,深吸一口气。
战争,到底令人紧张。
可哪位将领不是浴血沙场打出来的,再惨烈的战场又如何没见过?十多年前的汴京已然经历过,这会子却又紧张作甚?
但魏林心中清楚,此番的紧张,与从前不同。
从前,他心中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