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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不许多吃泡面!想想你的胃病,再想想我!】
女友?黎程辉猜测,心里像是生吞了一整个黄连,苦味从胃里泛到唇齿间。
他想到曾经反复看过几回的新闻稿,含沙射影的剖析边汶南的绯闻,说他有一个交往了多年的秘密女友,一会儿说边汶南接戏少,休息多,就是为了陪她,一会儿说不久之后边汶南就会息影,彻底退出娱乐圈,与他的秘密女友去国外结婚生子。
她不适合他。
黎程辉看看桌上的泡面,再看那人苍白的脸,眼前却晃过这个人穿着校服,手里拿着的不是小勺,而是一支笔,正专注地在书上记着什么。
时光几乎没有在这个人的容貌上留下什么,只是消瘦了,冷淡了。
整个人就像是包裹在了一块冰中,眉梢虽有着眉眼自带的温柔,眼中却藏着寒意凛然的冰雪。
黎程辉忘不了在那些岁月里肆意画上五彩斑斓颜色的人,因为太过短暂而格外刻骨铭心的情感。
他也不相信这个人会忘记。
*
边汶南实在忽视不了旁边人的视线。
他借着喝粥的样子垂下眼,热粥滑入食道中,却像是硬生生吞下了一大口冰雪,越往下便越是刺骨冰冷。
在很久以前的那些难熬的年头里,他曾经想过向这个人讨要一个答案。
但是因为等待实在太过漫长,寻找也过于漫长,这个念头渐渐变了质。
如今与此人犹如两个陌生人一般面对面,近在咫尺的距离,反而只落得个无言。
如果他的学生时代没有遇到他,是不是会变成另一种模样?
边汶南这么想着,却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那种模样。
*
“同桌,这道题我也不会。”
边汶南将写满的草稿纸翻了个面,扫过题干,开始一步一步地讲,等他又把这面草稿纸打满,抬头正对上黎程辉专注地看着他的双眼。
他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看自己的脸干什么,“我的脸上有解题过程吗?”
黎程辉认真想了想,答:“没有。”
边汶南看他十分理直气壮又面无表情的脸,放弃了追究,就在他重新低下头想要接下去解出答案的时候,笔尖顿住了。
黎程辉等了一会儿,转笔的手都酸了,“怎么不写了?”
边汶南机警地看出他想要投机取巧的心:“你自己算。”
……
班里大合唱,选的曲目是烂大街的《让我们荡起双桨》。
曲目是边班长选的,为了不烂大街,还采用了文艺委员的建议,大合唱刚开始,和结束时清唱两句,然后由最后一排吹口琴伴奏。
黎程辉也是第一回 知道边汶南还有吹复音口琴的技能。
边汶南教会了最后一排人,教不会对吹口琴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黎程辉,临近大合唱的日子,边汶南只好给他一个人单独开小灶。
在教学楼顶楼的水泥平台上,边汶南开始了每天午休的开小灶时间。
黎程辉光着膀子坐在平台上,他的校服被人征用,此刻正垫在班长大人的屁股底下,防止灰尘沾到他身上。
手把手、一对一的教导,勉强将黎程辉稀少的口琴艺术细胞调动起来。
不过离流畅地、不破音地吹出一首曲子还有一段距离。
“听厌了,休息一会儿,”黎程辉把手里的口琴一收,“你还会别的曲子吗?”
边汶南摸了摸屁股底下的校服,把口琴放到了唇边。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国歌?”
……
黎程辉停了停,“这首是什么?”
边汶南的双手动着,一个个音符从他的口中手下流泻出来。
吹完后说:“Together.”
“你自己编的?”黎程辉看着他,见他点头,得寸进尺地要求,“再吹一遍。”
边汶南瞥他一眼,果真将口琴放到了唇边。
阳光之下,坐在水泥台上的少年轻垂眉睫,专注吹着口琴,风拂起他额前的发丝,也把口琴声吹得远了。
那又是与讲题的同桌,记笔记的同桌,趴在桌上睡午觉的同桌截然不同的样子。
黎程辉心里无比的清楚,他与自己从前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但是又无法说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更加优秀?更加聪明?还是更加的好看?
黎程辉呆了一会儿,边汶南吹完了忽然一只手将他手里的口琴给拿走了,他诧异地看到黎程辉把那支口琴放到了唇边,心里跳的厉害,不知是洁癖发作还是怎么……他都不擦一擦口水么?
更令边汶南诧异的是他吹出了一小段曲子出来,虽然断断续续的,与他自己刚刚吹得相比,就如同一个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