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选定隔间站进去,忽然有个特别响亮的声音蹦出来:“怎么才来?快过来帮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长痘了!”
突如其来的动静最吓人,管箫绝不是胆小鼠辈,却仍然被这声音震得情不自禁吐出一个字:“谁!?”
那声音缓了许多:“不是祝春林啊!”紧接着,另一处隔间里走出一个人——一个!一!丝!不!挂的Jing壮男人。
徐拓朗大大咧咧叉开双腿站在那里,任由上好的胸肌、腹肌、大长腿以及大长腿之间的“第三条腿”被管箫尽收眼底。他背后长了一个小包,搞不清是痘还是被其它的什么,他之前一直在隔间反手摸那个包,也没有刷卡冲水,因而管箫没有发现他。徐拓朗上下打量穿着内*裤的管箫,他已经认不出这就是那个带了美味荷包蛋的穷小子:“你谁啊?几年级的?”
得益于天*朝南方降雨丰沛不缺水,又得益于南方生活习惯异于北方,这是管箫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到公共的洗浴场所。虽然自己也是男孩子,但终究已经过了孩童无知无觉亦无羞耻感的蒙昧天真时期,对于有同性直接光着身体站在自己面前,管箫还是觉得……不!太!好!
对方不回话,徐拓朗也不会去猜测对方的心思,伸出手指勾了勾,说:“你来帮我看一看,我背上是不是长痘了?如果是痘你就帮我挤掉它!”他是自信的,他不认识对方不要紧,对方一定认识他;如果对方不愿意,他的拳头可以分分钟教对方做人。
管箫动了,同时说出一句请求:“能不能麻烦你先遮一下?那里晃得我头晕。”目光避开徐拓朗两腿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徐拓朗感觉自己被夸赞了:“有眼力!男人的这玩意儿,大的叫做晃,小的只能叫做颤!”最终还是用大浴巾把从腰到腿一段包了起来。
徐拓朗是校游泳队的主力——经常在水里泡的男孩子大多皮肤白皙光滑,这一点徐拓朗也不例外。他的后背光洁得就像一块天然玉璧,以此对比,皮肤细微处发生状况一眼就能瞧出来。
管箫瞄到徐拓朗后肩两块肌rou之间的凹缝中间突兀地挂着一段约莫3厘米长的白“线”,凑近一看,原来是一根蜜蜂刺——蜜蜂是一种非常值得尊敬的昆虫,尤其是工蜂,它们不仅要采粉采蜜养活一家子,还得承担起保护族群的责任。工蜂尾部生有蜂刺,蜂刺有倒钩,一旦扎进敌人皮rou就很难拔出来,这就是徐拓朗的手明明可以够到后背那个位置却无能为力的原因。但对工蜂来说,最悲壮的是,蜂刺的另一端连着它的肠子,也就是说,如果工蜂执意进攻敌人,它也将死亡。徐拓朗后肩那段白“线”,正是工蜂的肠子,只是城里长大的少爷没见过鲜活的蜜蜂,平时也不看科教记录片,所以刺痛之下以为长了痘。
管箫心道徐拓朗也够倒霉的,没来由竟然会被蜜蜂蜇了,开口说:“不是痘,是被蜜蜂蜇了。我帮你把刺拔出来,再用凉水冲一下就没事了。”
徐拓朗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可是,两人都忘了,农村孩子被虫蜇蛇咬或许还算平常,城里孩子遭遇这种事那是绝对的稀奇。痛,这种感觉,总归都是第一次让人印象深刻。有些孩子不听话,第一次挨父母打时觉得身心俱痛、哇哇大哭,可是淘惯了皮惯了挨打惯了,挨打的痛也就不那么让其畏惧了。徐拓朗打架是一把好手,打人挨打都不觉得哪里痛,可是被蜜蜂蜇真是头一回。要知道,但凡身体带刺的昆虫多半带着毒性,再加上这蜜蜂刺是带着倒钩的,被管箫冷不丁这一拔,哎哟喂啊!
徐拓朗只觉得“长痘”的那地方仿佛被一块烙铁烫了,火辣辣炙皮肤的痛;辣痛还没散去,又有一股痛像是钢针突然刺破了化脓多时的大包,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那针口流了出去,要了亲命了!徐拓朗咬着牙大吼:“你小子作死呢!”转身就把管箫按在地上,右拳高高扬起、作势要打。
背脊贴到冰凉的地面,管箫完全没料到徐拓朗的反应会这么大,他反应奇快,右手食指和拇指拈着蜂刺递过去:“你看,刺拔出来了,我没骗你啊!”同时左手暗暗捏紧,如果徐拓朗敢出手,他就必定还击,不能挨打受伤回家让妈妈看到。
徐拓朗的手顿住了,不是因为看到蜂刺,而是他终于看清了徐拓朗的相貌——尤其是那一对眼睛。据说,越是心灵纯结之人的眼睛就越是清澈,因而,婴儿的眼睛总是看起来水汪汪的,而大人们则经常眼睛干涩。管箫的眼睛生得很好,恰恰像用烂了的比喻——小鹿一般的眼睛。徐拓朗倒不是被管箫相貌所迷,这太夸张,他只是看到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无辜,忽然心里莫明多了“惭愧”这种感受。
不问原由误打好人——徐拓朗不是没有干过这样的混账事,事后也会内疚,这次虽然拳头没有落下去,那种内疚感觉却是共通的。人心都是rou长的,一个高二少年再怎么性格火爆,心里总归给“良善”留了一点点空间。这一点点空间里的“良善”虽然不够看,但只要被触动,它就要动摇徐拓朗思想。
徐拓朗松了拳头,用手指接过小小的蜂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