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凤妩笑“汝宁是谁?母后当真病坏身子了不成?”
白慕的手紧紧抓上桌角,怒道“你想做什么?你是太子的人?”
“自然不是。”凤妩站起来,又走到茶桌边,跪坐下来,一手撩起袖子,单手泡茶“汝宁既然救下了李公公,自然是母后的人。”
烧开的水从茶壶里倾泄入柱,原本来蜷缩干枯的茶叶遇水立刻舒展,杯中茶水由白转为暗红。
白慕自是不信,冷声道“是我从前小瞧了你。”
凤妩亲手倒掉这第一泡茶水,漫不经心笑起来“母后如今依旧分不清敌我,若母后无意汝宁。李公公这条命,汝宁白救一次而已。”
白慕蹙眉,想了想,终究软了口气。“你救了我身边的人,我自然记得你这个人情。”
凤妩端着亲手泡好的茶,走到她身边,将茶奉上,见她喝下,又坐下来道“如今百里浅川手中已经没有牵制双方的把柄,他只剩下一条路,便是帮助太子。游三郎已死,即使他们知道真相,也供不出……”她眼眸流转见白慕有些白了脸温声道“也供不出恒安王。”
白慕松了一口气,问“便由着太子逃过此劫吗?”
凤妩笑起来“太子身后连着儒文阁,若此次不能一击即中,翻盘机会可比母后大的多了。”
白慕冷着脸,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微微发愣。
她声音蛊惑“所以此番,太子是一定要除的。”她挥手将桌上的紫砂茶杯扫倒地上,清脆的响声吓的白慕回过身来。
凤妩眼神笃定“母后想来已与儒文阁交恶,利害关系只得自己衡量。”
“可你刚刚说了,此番百里浅川必定帮着太子。”白慕有些退缩“陛下都要让着他三分,何况是我?”
凤妩冷笑,厉声道“这崇宁朝是我夏家的天下,母后是一国之母,为六宫表率。他?一个奴才,真敢骑到您头上不成……”
白慕呆愣,她当真是那个软弱无知的长公主?此番言语利害,气势十足,倒当真像极了……像极了……陛下年轻时刚亲政的样子。
凤妩见她呆愣,只低声道“母后既然有胆子断药,也拿出自己的孩儿作赔,如今更无儒文阁支持,孤立无援。都到了这一步了,因为一个百里浅川退却?”
白慕红了眼,喃喃自语“是,我都到了这一步了……”
凤妩笑起来,垂下眼遮住眸子……
差不多黄昏,凤妩由李存幻送出善喜殿,只道她想随意走走,要他停步。
她一个人朝御花园走去,这个时节,倒是换上了许多菊花。
这人世里总是如此讽刺,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这些山野菊花竟然也开的灿烂。
修修剪剪,明明在凤鸣山上毫不起眼的野菊,竟然成了名贵的品种。
她觉得无趣,不再多看,想出了御花园。
岂料身后传来一道有些年岁的声音“汝宁?”
这深宫之中会如此唤她的只有一人,她回身,跪在地上“父皇。”
夏辅珉见真的是她,道“起来吧。”
凤妩低着头起身。
“你怎么在这?”
“女儿刚陪母后说过话,想着有些时间,便来御花园走一遭。”她顿了顿,又道“今日菊花开的好。”
“喜欢御花园的花?”夏辅珉和她不太亲近,唯一算的上扮演父亲角色的只能是当初在朝堂之上的呵斥。
“喜欢。”她低声道。
她如此温驯,倒叫夏辅珉生出一丝柔软,朝她道“你上前几步。”
凤妩称是,几步上前立在他身边。
其实凤妩长的更像是母亲,夏辅珉此刻看见她倒有些以为见到了当年的她…… 抬手拍了拍凤妩的后背“陪父皇走一走。”
凤妩后背一僵,道“是。”
她略慢于夏辅珉半步,夏辅珉虽然已过不惑之年,身体却并无老态,依旧壮朗,只看背影依旧挺拔。
“伤可好全了?”夏辅珉想起来她受了伤。便开口问她。
“是。好的七七八八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子白呢?当日替朕挡了一剑,似乎伤口极深。”
“无事,驸马的伤汝宁日日亲自照料。”
夏辅珉回头看她一眼,似乎是叹口气“你们两个孩子是当真感情好。”
凤妩不答话。
“还在怪父皇?”夏辅珉看她并无笑意,好似寻常人家哄女儿一般道“当年,你们确实太不知礼数。好在,子白是个有本事的。并无辜负你这一番深情。”
提起当年的事,凤妩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极快的压住情绪“当初是汝宁不懂事,汝宁已经知错了。”
夏辅珉停下脚步,轻笑出声,有丝无奈“多久了,我都快忘记了,你们都一样的口是心非。”
凤妩心头跳了跳。
只听见他又道“和你母亲一样。话里听起来明明还在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