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框,那透著淡淡烟斑的指甲无声地牵扯著亨利的思绪,“戈卿和你一样,人生早就被局限在一个框架里面,仇恨、黑帮、金钱、权利紧紧地牵系著你们,永远都不要想挣开,只可以无条件地沈浸其中,或许,他死了更好,至少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以前曾经有过的美梦是最劣质的仿造品。”
亨利刚想堵住这个老人家的嘴已经太迟,他每一句犀利且刻薄的话语都已经全数传入戈卿耳中,有那麽一刹那,亨利想拿起座下的椅子往老人的头上砸去,他现在前所未有的愤怒,反而却是戈卿张嘴咬了一下亨利的裤管,让他不要太生气。
後来亨利镇定下来之後,仔细思量半响,“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干什麽?”亨利不是笨蛋,他本来就极其聪明,一下子他就获知了答案,“你拿我的软肋做文章,无非是让我生气,然後取消要救你的念头,从而达到毁坏我的名声,江山易主的目的,老不死的,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断了那无聊的念头吗?”
哈利愣了一下,一口气把手上的水喝光,不过这次亨利却不再替他续杯,反而站起,代表著他和哈利的交谈进入了尾声,戈卿尾随在他其後,在离开之前,戈卿还是忍不住对哈利说道,“你教过我,义气是一切危机的镰刀,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哈利一愣,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他曾听说过亨利所饲养的那只豹有灵魂寄居,那时他只是觉得荒谬,还打断手下的报告阻止他把这些神鬼之论扯出来放屁,所以他压根儿没有把豹和戈卿拉扯在一起,可现在那豹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分明就只是戈卿会说的话。
义气是一切危机的镰刀,他只说过给戈卿听,那时他只是感叹,他不曾想过戈卿就这样把这句话记了一辈子。
戈卿对他来说,是个黑手党的儿子,是枚可以利用的棋子,可哈利对戈卿来说,却恩重如山。
义气是一切危机的镰刀这句话,看情形,似乎成了一个惹人发笑的笑话了。
哈利低头看著亨利脚边的豹,眼中有羞愧,更多的是不知名的情绪,戈卿趋前几步,与哈利尽量平视,“义气的确是一切危机的镰刀,但武器始终是武器,义气是一种Jing神上的道德价值,又何以可以相提并论?”戈卿的姿态很谦卑很低调,声音平稳,“纵使你可以奋力易主,却无法否认,你的时代早已经过去。”
戈卿刻意隐藏自己心中的失望,先亨利一步离开探访室,亨利跟在戈卿後面,双手插在自己的口袋里,“那老头我还救不救啊?”
戈卿抬头看著亨利的下巴,“随便你,反正你是老大。”
亨利跟著戈卿,扁嘴,“那老头子好惹人讨厌哦!”亨利摸摸下巴,他第一眼看见这老头也就难隐厌恶之感,那时这老大是他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左右手,一天到晚趾高气扬,说话总是我我我我的,完全就是一个倚老卖老的架势。
戈卿的眸光黯淡,“可他说的全是事实。”
亨利知道戈卿又郁闷了,虽然陈年往事不足以伤他半分,但他心里应该会留下一个不小的疙瘩,他以为最最最无辜的父母竟然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人,又怎麽不让他难过呢?
想不到一个探监竟然扯出这一番事,不过过一会儿他俩就忘了,亨利忙著和弟兄们交代,忙著和律师团开会,戈卿也忙著去翻旧时的文件,给律师找寻辩驳的据点,两人忙活了一会儿。
後来老头子没事,把祸统统都推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混混身上,那小混混著实无辜,今年才十九岁,正是青春正盛的年纪,书念不好,没学历也没本事,就打算出来闯荡一下,还可以有钱为生病的妹妹治病。
就这样被捕了,成为无辜的代罪羔羊,不多久就死刑了。
後来老头子也死了,众目睽睽的谋杀,老头子从警察局出来就在酒楼学东方人开了十桌的流水宴,请了几十个兄弟吃吃喝喝,一个女的假扮成服务生,当众把正在高兴喝酒的他用匕首给刺死了,是割喉,血流了满地,那女的正是那小混混的妹妹,有非常严重的Jing神病,後来被警方抓起来送入Jing神病院,完全不给弟兄报仇的机会。
亨利浑然是个看戏的,隔岸观火,在听见老人家被刺死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拍手叫好,“有趣!真是有趣!”
“那小混混是无辜的。”戈卿的心情有点伤感。
亨利耸耸肩,“是他自己不够聪明,攀附谁都好,偏偏却要跟那个快死了的老头,这不能怪别人的。”
亨利这话虽然说得冷血,却很实在,的确,以一条小混混的命换来龙门内部的安定和平稳,很划算,就算不是那个小混混死,反正这些年来奋力要挤进龙门的人这麽多,要再找个替罪羔羊确实不是难事,是那个年轻人倒霉。
还有愚蠢。
戈卿蹭蹭亨利的手,把头埋入亨利的怀里,只有在面对戈卿的时候,亨利才会是满目的柔情,他轻轻地把戈卿拥入怀中,低声说道,“这个给你。”他把手上的资料夹递给戈卿。
戈卿用爪子翻翻手下的资料夹,“这是……”
亨利亲亲戈卿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