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在更早更早之前,这套开发潜能的军方训练系统出现之前,领航员被植入神经毒素,变成毫无感情的机器。这是他所在的星区不光彩的过去,好在它早已成为历史。
安进行了多次空间跳跃,遥远问候号最终来到了环形力场最中间的星系的边缘地区。和太阳系一样,这个星系里98%的质量集中在恒星上,恒星与行星在空间上仅占星系的一小部分,星系边缘是奥尔特云那样广阔的小质量地带。
他们正逐渐深入这个星系,还有1000多秒,他们就将到达这个星系的几大行星地带。
“第五次跳跃结束,进入无特殊流动引力地带。1030秒后,达到星系中心。”安说,他已经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缓和过来。
每次这样计算都会消耗他极大的体力,有时他会因此头痛,呕吐。头痛令他紧张,他害怕自己不能下足够正确的判断。然而遥远问候号上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他无需做决定,无需去战斗,如果他觉得不舒服,他可以休息,查理会为他做晚餐,拥抱他。
别忘了,还有周的小鸡炖蘑菇。
安笑了起来。
查理正凝视着安,他问他:“有人告诉过你,你进行计算时很英俊吗?”他解下安全带,走到安的身后,把手放在安的肩膀上。
“以往只要我进行跳跃计算,就说明情况很危险。”安把手搭在查理的手背上。
“崭新的,”查理说,他看向外部没有经过视觉加强的太空,“崭新的星系和生活。漫长时间和空间告别一切,留下了你,而我穿过数十万年,穿过整个银河系,在酒都的酒吧里遇到了你。而在更多的地方,我们也会相逢。”
安听到一首音乐在舰桥里响起,他们离开桃乐丝星系时他也曾听过它,它很悠扬,很舒缓,也很有力,在当时,它缓解了他心中的紧张和恐惧。
“这是什么曲子?”安问。
“Star Trek的Enterprising Young Men。”查理回答,“新的探索开始之前,舰桥里要播放它,这是遥远问候号的传统,会带来足够的好运。这首曲子来自地球文明时期的一部电影,它属于ST的一整个系列。很多地方都出现过这个旋律,我最喜欢这首的编曲。”
安看向窗外的彗星、小行星、更为广阔和深邃的黑暗。飞船现在由大卫接手,它在大卫的控制下躲避着那些障碍物,向星系中心前进。安想起他小时候仰望星空的感觉,想起他第一次驾驶军舰从太空港里起航,想起他遭遇的一切身体和心灵的创伤。
此刻,伤痛和希望一样剧烈。
他握紧查理的手,仿佛这能给他带去足够的力量。
渺小的遥远问候号在类奥尔特云区穿梭,这儿到处是危险,到处是秘密,到处是可能性。
安突然意识到,无论遇到怎样的挫折、灾难,他都属于这片星空。
他的命运永远与群星同在。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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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对这颗星球期盼已久,如今他正一步一步地接近它。
他看向遥远问候号舷窗外的太空。未经视觉加强的屏幕上,那儿是一片浓郁的黑色,它显得寂静、单调、毫无生机,而查理是如此地爱它。
这感觉就像走在冬季地球上某个中高纬度的树林中,身边寂静无声。他蹲下来,拨开树皮,发现了那些在秋末就把身体完全排空,以对抗零下十几度的低温而不被冻僵的蠕虫——春天一到它们就会恢复活动。他又用铁锹挖掘泥土,意外地发现,树木最上层的根系比他所想象得要更浅,但它比他想象的更为广阔……
然而,如果不蹲下来探索,这只是片普通的、寂静无声的、毫无生命的森林。
唯有探索和观察能够让你认识更多的世界,但却永远不会是整个世界。
查理在航行和探索中见过不同的种族,他们中很大一部分对人类不屑一顾。空间上的差距和思维上的差距都太大了,一些对人类来说有用的物质对他们来说是代谢垃圾。他们有的长着外骨骼,类似地球时期的某些昆虫,不使用减速器,就算你懂得当地语言,也永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有的是纯粹的思维生物,没有任何实体。查理曾误入过那片思维巨网,他们接收了他的思维,把他融到巨网中,那感觉是他的视觉遍及整个星系,他因心灵的强烈震撼而落泪,但他并不紧张,在人类的网络上他尝试过同样的事,只要你搞到权限,你的一秒可以无限拉长,你的眼睛遍布各处,你在同一时刻知道所有的事。而在那张星系巨网中,查理看到了整个尼安德特星系,他看到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粒尘埃,每一颗氢原子,他感受到星系里已有生命的星球的每一缕风、每一片绿叶、每一个气孔的呼吸。
他拥有星系的眼睛、星系的耳朵、他是星系心脏的一个小小组成部分。
他们最终温柔得放开他——渺小的、因感动而流泪的人类。
宇宙地图总有很多张,那得看你从什么角度去描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