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笑容。
远远地能看到严家大门了。余程忽然道:“看, 你爸。”
严柯本能地坐直身体,看见自家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父亲似乎也望见车子了, 立刻扭头进了屋。
严柯愣愣的。余程笑道:“他在不好意思呢。”
大门开着。严柯一眼看见门口摆着自己的拖鞋,内心忽然充满愧疚。他弯下腰去换鞋,努力忍住眼泪。余程就在身边等着他。
“贝贝, 你已经到家了。”余程揉揉他的头发, 微笑地把他扶起来。
严柯抬起头, 看见母亲泪眼汪汪地飞奔而来。父亲坐在沙发上, 手里举着报纸, 但是眼睛在偷偷瞟他。
“哼。”父亲冷着脸, “你还知道回……”
“你给我闭嘴!”母亲抱着严柯哇哇大哭,“都是你把贝贝气走的!你再骂他一句试试!我跟你没完!”
“妈……”严柯被母亲摁在怀里,简直要喘不过气了。
父亲吃瘪, 用力抖了抖报纸,却忽然发现……拿反了。
余程先忍不住笑出来。父亲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母亲也很快发现父亲的失态,顿时破涕为笑。
“臭老头,你还装什么装!快过来看看儿子!”
母亲怜爱地地端视着严柯:“宝贝,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余程笑笑:“这个得怪我,他吃不惯我做的菜。”
“臭小子从小就挑食。”父亲走过来, 瞟了严柯一眼,“哼,这下吃够苦头了吧?”
严柯看着父亲,回想起那天的争执,心里又开始不安。
“……爸。”他怯怯地唤了一声。
父亲愣了愣,立刻转过身不再看他。
严柯的心沉下去。父亲果然还没有原谅他。
母亲却绕到父亲前面,幸灾乐祸道:“老头子,你哭了?”
父亲没说话,快步走了。
严柯怔怔地看着父亲的背影,然后再次被母亲拥入怀中。
“贝贝,你可总算回来了。”母亲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严柯又羞又喜,不知如何是好。他求助地望向余程,余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严柯会意,试图伸手拥抱母亲,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双手。
他立刻浑身僵硬,柔软的心脏仿佛被大锤重击,烂成黏糊糊的浆ye。
母亲做的都是他爱吃的菜,让他想起救人被采访的那天。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感到恍如隔世。
饭后,母亲拉着他在客厅说话,问他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严柯隐瞒了生病的事,只说余程和张行端帮了他很多。余程陪他在身边,不时帮他圆场。母亲忽然对余程使了个眼色,让他叫严励过来。
余程笑着去了。片刻之后,严励手里拎着一个大盒子,表情别扭地过来了。
盒子是绒面的,小提琴的形状。
严柯愣愣地看着父亲,父亲也不吭声。母亲笑yinyin道:“老头子,发什么呆,快献宝呀!”
余程也笑道:“师兄,别害羞了。”
严励羞恼地瞪了瞪两人,把盒子丢给严柯。严柯赶忙接住,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打开!”父亲皱起眉。
严柯吓了一跳,立刻照做,盒子里果然是小提琴。他怯怯地看了父亲一眼,在所有人鼓励的目光下,轻轻托起了琴。
一触便知,是好琴。
严柯不知所措。
“严主任?”母亲暗示地叫了一声。
父亲不自然地咳嗽两下,眼睛盯着墙角,缓缓说道:“以后你在家,没事就拉拉琴吧。”
严柯的视线模糊了。
母亲似乎还不满意,皱着眉头朝父亲努努嘴。
父亲无奈,叹息道:“博士么……不想考就算了。”
严柯低着头,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滴在小提琴上。他急忙用布去擦。母亲心疼不已,帮他一起把小提琴收好,然后母子二人抱在一起。
父亲尴尬地看着,和余程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
那天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到了很晚。直到余程起身告辞,严父严母才注意到已经十一点了。
严母非常感激余程,亲自把他送到门口。按照惯例,应该由严柯送他回宿舍。余程不放心他一个人再开车回来,因此提出自己打车。
严母也没多问,看严柯似乎有话要说,便心领神会地进屋了。
严柯轻轻掩上门,不安地唤道:“小师叔……”
“嗯?”
“我……”严柯犹豫着,手指微微颤抖。
余程笑道:“怎么了,舍不得我走吗?”
严柯一愣。余程抬起手,仿佛想触碰他的脸颊,却很快改变主意,再次像往常一样,像长辈一样地抚摸他的头发。严柯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不禁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