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谢长歌的男人。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去自己的已经成为皇帝的兄长那里恳求,他想去找自己的恋人。皇帝是不愿放他走的,他还有用,皇帝相信有他的帮助,自己可以达成灭掉大离一统山河的夙愿。师父以死相逼,并立下血誓,只要能放他走,他定会想办法助大昭一统天下,若他不能,他的儿子一定可以。皇帝被他的执着感动了,放了他离开并对外宣称安阳王战死。
后面的故事我就都知道了,他为了给高烧不退的二师兄采药治病,误入了我族的村落,带走了我。我们一家人走走停停,花了很多年才到了长安。万幸的是,师父的爱人没有变心,他们恩爱一世,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是,师父爱人的臣子和后代,都觉得师父只是师父,平平凡凡普普通通,长了一张勾人的脸,做着最龌龊下等的事。他们毫不避讳地看不起他,只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认为最上不得台面的人,与曾让他们闻风丧胆的人居然是同一个。
师父为了他的爱人,弃了满身荣耀,一世繁华,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一身骂名与一个风雨飘摇中难以自保的家。
师父说,若楚家有难,便灭了离国。可见,不到万不得已,师父宁愿背弃当年誓言,也不愿伤害那个人守了一世的国家。
在信的结尾,师父列出了一长串的名单,东离的朝堂上哪些人需要小心,哪些人尸位素餐,哪些人可以加以利用都写得清清楚楚。
除了信,还有一枚可以向大昭君主证明安阳王后人身份的玉佩。所有的事情,师父都为我们考虑得很好。
天边已泛了白,我们四人还是久久地站在院里,没有人开口说话,直到师兄打破的宁静:“我现下进宫去便是最好的,我可以找机会写下计策,你们再想办法找个理由见我。瑞安可以借做生意之名去大昭国都与皇叔相认,然后我们里应外合,搞定大离。“
“我不同意!”我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凭什么祥平你要做牺牲?伴君如伴虎,你一个人在宫里,实在是太过危险。”
我不敢去想象师兄在那堵高高的宫墙后会遇到什么,似他这样朗月清风般的人物,出仕也好,归隐也罢,但无论如何都不该以一个佞幸的身份委身在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的身下。
师兄见我反应这般激烈,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这是我们面前唯一的路了。我们里应外合,来日大昭入主长安,我兴许尚有一线生机。”
其实我又何尝不懂这些道理,可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陷入危险之中。
“我们不过都是小人物,哪有能与权贵抗衡的能力。我们没得选。”师兄握着我的手喃喃地说。
“汉朝时,人人都唾弃董贤巧言令色祸国殃民,可他真的是甘愿爬上哀帝的龙床的吗?”我问。
木梨姐突然开口道:“从前长安人人都说我是柳巷的花魁,五陵年少为了见我一面甘愿捧上万两黄金,可从没人问过我,这种生活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世人就是这样,没人会在意你的本心,你做了便是做了,至于你想不想,想怎样,不是他们会考虑的。林思,你该长大了。”
我为什么要长大,师兄会永远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不是吗?
我知道这是谎言,师兄马上就要与我分离,可我还是不愿意接受。
院子里的公鸡突然打起了鸣,金乌已经从极东之地出现。“天明了……”二师兄说。
天明了吗?
“回房睡一觉吧。”师兄说。
推开门的那一霎那,我便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我是被饿醒的,睁开眼已经是晌午时分,师兄一直搂着我,见我醒了,他便也睁开了眼。
“祥平,我不想你进宫。”看到他的瞬间,我便鼻子一酸,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胸口紧贴着我的后背,说:“念之,别哭。我们没得选。”
我感受到了他的身体在颤抖,师兄是哭了吗?
“祥平,我们做吧。做到最后的那种。”我擦干眼泪说道。在一起这些年,我们常常相互慰藉,却从没有做到过最后。刚开始是师兄顾忌我年纪小,后来是因为师兄听说在下方的人会很疼,怕自己弄伤了我。
“好。要是疼了你莫要忍着,只管告诉我。”师兄交代我道。
疼,是真的好疼。可我却很开心,我从来没和师兄有这么近的距离过。这种事情,原来是这样的痛并幸福。
深院闲阶,花影萧萧转翠苔,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三日,转瞬即过。这三天,我们几乎全在榻上度过,人间极乐,不知今夕何夕。好似黄粱一场梦,终于到了梦该醒的时候。
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论何时都依旧挺拔,像一棵青松。这是我的祥平,我此生最爱的人。上天怎这般爱妒,容不下两个相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他们为什么不守丧_(:з」∠)_
第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