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原则地宠着两个孩子。都说孩子是全天下最有眼色的人,什么人可欺什么人可近,鬼灵Jing们心里有数着呢,因此,只要有珊娘在的地方,这两个孩子便谁都不要,尽黏着这个舅母了,更因此,叫他们舅舅心里醋了不是一点两点。
&&&&两个小人儿钻进马车,便缠着珊娘一阵要吃要喝要讲故事,直把袁长卿一个人给冷落在了一边。等到了城外的驰道上,马车停下,袁长卿从车上下来时,那原就显得清冷的面容,看着更如一朵高岭之花般“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大公主倚着马欣赏了一会儿少年的美色,拿肩一撞方英,两个过来人免不了偷偷笑话了一阵这少年人不能与人分说的小醋意。
&&&&袁长卿自是不会败给两个小不点儿的,任由他们缠着珊娘玩了一会儿,便过去以骑马引开了珊娘的注意。可珊娘原也没打算出来骑马,那身衣裳自是不合适的。大公主听了,便笑道:“我倒是备了一身,你若不嫌弃,先拿去用吧。”
&&&&大公主长得娇小,如今珊娘又尚未完全长大,倒正好合适。在马车上换了衣裳下来,袁长卿便再没给那两个小布丁儿机会,只牵着马,带着珊娘走得远远的。显见着珊娘挺有运动天赋的,一天下来,竟能独自骑在马上小溜一圈了,直看得袁长卿心里既是骄傲,又有点小小遗憾——没能显出他的能耐来。
&&&&下午时分,袁长卿早早就带着珊娘辞了众人。珊娘原以为他是有事急着回府,却不想等她注意时,发现他们走的竟不是回袁府的路,便回头看向袁长卿。
&&&&袁长卿只笑而不答。等看到那巷口处挂着的木牌时,珊娘这才知道,他竟是带她来了他之前曾说过的,那位于福寿坊仁德巷里的三进小宅院。
&&&&大周承平百年,京城的土地早已是寸土寸金,何况这福寿坊又紧临着皇城,且那金水河正傍着仁德巷而过。便是只看了这外部的环境,珊娘就不免一阵诧异。如今虽然她偷懒不肯接了花妈妈的帐册,可其实袁长卿的那点身家,她早一眼掸进了心里,她甚至还注意到他在海船行里都有参股,可以说,这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可便是再不差钱,以他手里的那点东西,想要置办下这仁德巷的房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见她疑惑,袁长卿也不给她解惑,只命炎风上前拍门。立时,门里传出一个粗喉咙大嗓音,“谁啊?”
&&&&随着话音,那看着朴实无华的黑漆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从门里探出个乱蓬蓬的脑袋。那人一抬头,看到拍门的是炎风,立时笑着拉开了门,道:“炎小哥,可是我们爷到了?”说着,那人拉开门,从门里挤了出来。
&&&&珊娘正由袁长卿扶着下车,她站在车踏板上顺势一抬头,不禁叫门里挤出来的那人吓了一跳。
&&&&那袁长卿算是个子高的了,此人竟比袁长卿还要再高出一个头有余,且生得又粗又壮,足有两个珊娘的宽度,偏还断了一条腿,那衣袍下摆处露出的一截细溜溜的木头假肢,看得人直替他担心,生怕那假肢支撑不住他这硕大的块头。
&&&&那人看着不到四旬的年纪,虽残了一条腿,走起路来却是健步如飞,见袁长卿扶着珊娘下了马车,他跟着健全人似的,几步便“咚咚咚”地冲下台阶,跑到马车旁,向着袁长卿和珊娘行了一礼,咧着大嘴叫了声“爷,nainai”。那声音,跟云间滚过的闷雷似的。
&&&&见珊娘好奇看着那人,袁长卿忙替她介绍道:“这是大毛叔,以前是我祖父的亲随。”珊娘便知道,他也是漠洛河一役的幸存者了。
&&&&前世时珊娘就知道,袁长卿的名下其实养着许多这样的伤残袁家军,包括花叔,只是那时候除了花叔,她并没有见过其他人,袁长卿也没有安排人在家里当差。
&&&&既是袁老令公的手下,珊娘自不会拿他们当下人待,忙以晚辈之礼向着大毛叔行了一礼,倒叫大毛叔一阵不自在,手忙脚乱地重又跑回门房去,冲着门内瓮声瓮气地高喊了一声,“大爷大nainai来了!”
&&&&“叫什么叫?!还有没有个规矩了?!”忽然,门里传来花妈妈的喝骂。看到罩着一只绣花眼罩的花妈妈笑眯眯地从门里迎出来,珊娘这才知道,原来袁长卿早安排好了这一切。
&&&&袁长卿心情很是不错,从领着珊娘进门起,他就一直在珊娘耳旁细细给她介绍着这座宅子。珊娘这才知道,这宅子竟是太子私下里送他的新婚贺礼——想来也是,袁长卿又非那大富大贵之人,怎么可能置办得起这里的宅院。
&&&&便是珊娘的奚落,也依旧没有坏了袁长卿的好心情,只和她手拉着手地逛起了新宅院。
&&&&“我头一眼就看中了这宅子,”袁长卿得意洋洋道,“看到没,迎门处那个青砖水磨墙,除了图案人你家里的影壁不同外,是不是很像?赶明儿我们也在前面种些爬山虎,等爬山虎爬满影壁后,看着就更像了。”
&&&&珊娘倒不知道,袁长卿竟那么喜欢她的家,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