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家里,就能直接让马车停在房门口了。”
后衙的布局还是不如家里面方便,路径窄小,地面铺设得也不是很平整,马车通行不易。
屠浩倒是觉得没必要,小跑着进到屋子里,才说道:“不用啦。后衙才多大一点,走路就好了。”
第二天醒来,天气已经瞬间变冷了。
时节上说起来还是秋天,感觉已经是冬天了。人站在工地边上,带着水汽的冷风一吹,像是站在冰窖里一样。
县城里的人瞬间多了出来,很多人都摆出了猫冬的架势,坊市里到处都是采买米面粮油布匹的人们。有条件的还置办起了一些平时舍不得买的年货。糕点、炒货的摊位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坊市里食物的香气,都比平日里要浓郁一些。
挎着篮子卖头绳绢花的婆子,一天竟也能卖出半篮子。更有一些巧手的花匠,将一盆盆含苞待放的各色花卉放在路边叫卖,生意好得不行。
更有许多人家张灯结彩,准备办喜事的。
毕竟对大部分人家来说,一年忙到头,也就是这段时间最有空一点。而且现在天气看着是冷,但是比往后要好很多。若是真的再往后一两个月,那冰天雪地的,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
没过几天,屠浩的工地上也迎来了一大批徭役。
前来服徭役的人脸上大都带着一些忧虑,在看到河边一排排的工棚的时候,似乎又有些希望;再看到屠浩站出来的时候,眼中更是多了一些神采。
几个年长的说道:“放心好了,挖河是挖河,可主持的人是小屠大人。”
一旁的人搓着手不停地来回跺脚取暖:“没错。小屠大人和别人可不一样。”
“要不是小屠大人,恐怕我连媳妇儿都还娶不起呢。”
“没错没错。亏得小屠大人,我现在都会写自己名字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会数数呢。”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倒是热烈了起来,没了刚才的紧绷。
徭役,那都是苦差事。只要家里面有那么点余钱的,都会选择出钱让别人来替自己服徭役。挖河更是徭役中的苦差事,能够全须全尾回去的,十个里面未必能有一个。他们这里虽然还算好,但早年碰上酷吏的时候,也不是没死过人,能够只落下一点老寒腿的毛病的,几乎已经是幸运至极了。
屠浩把这些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他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做什么战前动员什么的,对身边的工头说道:“照着昨天的安排,你把人分成二十人一组,十个人挖河,十个人挑土,每半个时辰一轮换。开工之前先到工棚去领劳防用品……”
没有塑胶手套,更加没有胶鞋。他准备的不过是木屐、绑腿、棉纱手套,以及少量的护膝。他早没想到这些,仓促之间准备的数目不够。
当天没装备的人,被安排在岸上往返挑泥挑石头。
食堂里时时刻刻都飘散着生姜热辣的味道。工地资金有限,糖是买不起的。厨子们就往汤里面放紫菜和海带。
这些从玉饶运来的海菜干也分三六九等。最上品的做成烤紫菜,放在rou松里,或者是调味过后用来作为小食,已经成为了富贵人家的新宠。
一些品相不好,处理得也不够好的,他们工地上一点都不嫌弃。这些洗得不够干净的海菜干甚至自带海盐,他们盐都能少放一些。
人吃了盐,就有力气;有力气,就能干得动活。
不到三天时间,屠浩的做法就引来了议论。
民间当然是说他好话,朝中却是直接把人叫到了御书房。
章师叔开口还是很和善的:“小耗子啊,你最近往徭役那一块贴了多少钱啊?”
“嗯?”屠浩被问得一愣,“没贴钱啊。”徭役是使用免费劳动力,甚至劳动力还得自带工具,但是朝廷还是有这方面的拨款,用来管饭的,虽说这笔钱的数目很小。
这么耿直的回答,让御书房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耿御史直接说道:“小屠大人给徭役们发放的劳防用品,听说顿顿还能吃饱,怎的没贴钱?”他说这话倒不是针对屠浩,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按照他的计算,屠浩不仅是往里面贴钱了,应该还贴了不少。
这挖河都还没挖到饶水呢,就花了那么多钱。等挖到新山关,那得往里面贴多少?屠家虽然有钱,屠浩也确实会挣钱,但是他们朝廷可不能这么白占便宜。尤其难免有些脑子拎不清的,将来若是把这事情当做“规矩”,认定了非得要屠浩自掏腰包,那就恶心了。
“可我真的没贴钱啊。”屠老板见所有人都不信,就给他们算账,“现在工地上吃的,也就是汤和杂粮饼子。汤里放的海菜干是收的下脚料。厨房每天都会到集市上去收卖剩下的骨头下水什么的。也就是生姜是之前囤的。鸡蛋是入冬前买的鸡,自己下的。杂粮是秋收后到粮仓去换的陈粮。”
每年的秋收过后,各地的粮仓都会进行一次“换血”——把陈粮清空,换做新粮。
在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