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们停泊的鱼码头, 和走客船和大船的客货码头已经完全独立。为了防止人走错, 还在显著位置设置带了简易图画的指路牌。
现在还不到春日, 河边的柳条远远看上去已经有一些青,桃枝上也带了一点粉。间或有几个或者Jing巧或者粗犷的亭子石凳夹杂其中。也不知道是早来的游人,还是路经的客人,在其中徘徊, 传来一些隐约的欢声笑语和丝竹声。
一些妇人正在河边洗菜。不远处的鱼市上, 传来渔民们带着玉饶口音的叫卖声。
茶楼、酒肆、客舍林立。有几家还未开张,也收拾得整整齐齐。沿着河边的仓库, 整整齐齐地一长溜, 屠浩踮着脚尖也一眼看不到边。一些给搬货的苦力,三五成群地坐在能晒得到太阳的墙根下, Cao着各种口音说话。
许鸿渲等中青两代纨绔陆续下了马车,个个都已经穿上了春衫。无视当下的天气,让河边带着冷意的清风,带起他们身上丝绢轻薄的袍角,一个个都显得飘飘欲仙。
衣服上的刺绣不多,取而代之的是贝壳、珍珠、宝石制成的纽扣。
屠浩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还有亮片——应该是贝壳打磨出来的亮片,宛如鱼鳞一般绣满了整条腰带,在罩衫之下并不如如何显眼,然而一经阳光反射,就会晕染出七彩的色泽,格外低调奢华。
这般新颖风流的衣服,加上许家人个个都不差的样貌,愣是把一个普普通通的码头,变成了走秀的T台,引来许多人的驻足围观。
边上茶楼酒肆内,人们纷纷探出头来,也有直接高声招呼的,显然有熟人。这群纨绔子们,平日里也算是交游广阔,很快就和人们攀谈起来。
他们订的船票还不到时间。许明旭不想和自己亲爹接触,情愿去帮长随小厮搭把手搬东西,听到屠浩的话,也只是扯着嘴角咧了咧:“嘻嘻。”
“噗嗤。”屠浩被他的样子逗笑,“好啦,不闹你了。我去四处看看。”
若是在往常,许明旭肯定要跟着,现在的话他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不去了,只是叮嘱屠浩:“别走远了,一会儿咱们去茶楼。”
“好。”屠浩应了,背着手踱方步,一副官老爷的样子,没走两步就重新恢复成普通的走姿。
客货码头上竖着一块告示栏,张贴着每天班船的时间和航线,还有一副简易的码头小地图。
旁边还有一个像模像样地售票和等候厅。
这里的告示栏上的内容更加详细。以前从玉饶到京县,每天一班船,现在每天有三班。另有一些其它短途线路,以及一些可以预定的特殊线路和包船服务,全都明码标价。
屠浩琢磨着等他有空了,倒是可以弄一艘豪华游艇玩耍,肯定特别拉风,特别土豪!游艇平时就栓在码头上,供人瞻仰~
等候厅很大,还有一个女宾等候厅。大概很多人都是赶着最早的那一班船走,现在厅里面没多少人,显得更加空阔。
屠浩随意扫了两眼,就注意到穿着新式带纽扣式样衣服的人,竟然不在少数。有一些是完全类似现代服饰的衬衫大衣,也有一些只是在衣衫上加上了纽扣的元素。或许是这年头能够乘船往来的,多半都是家庭殷实的人家,也或许是因为京城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流行中心,人们接受起新事物来,一点儿都不费力。
两名军人打扮的少年,表情严肃地在等候厅里巡视警戒。
屠浩定睛一看:“曾十七?”
一个冬天也没白净多少的黑炭十七号露齿一笑:“小屠大人,您这是要乘船?”
屠浩盯着那一口白花花的牙齿,总觉得十分犀利的样子,缓了缓神才说道:“是啊。你们这是做什么呢?”他记得曾十七不是负责给纨绔子弟军训的吗?
自家族叔要和叶家大姑娘成亲,这事情虽然还没宣扬出去,但也差不多铁板钉钉。曾十七觉得自己已经是屠浩名正言顺的晚辈子侄,说起话来也就更加亲近几分:“这不是去年剿匪,没跟人说嘛。”然后就被罚了。
他这还算是好的,其余的罚去守河堤、守街市的也有。主要还是抓贼。河堤上用的砖石、新栽的苗木、乃至于石桌石凳,只要是能够搬得动的,都能被偷。街市上更是什么人都有。“得益于此”,现在干苦力的人倒是不缺了。
屠浩听得一愣一愣的,后又问道:“现在京县这里还有许多老百姓吃不饱吗?”
人心中都有恶念,或多或少。但是能够把这种恶,付诸实施的,还是极少数。小偷小摸看起来只是小恶,然而性质都是一样的。
他相信在日子都过得去的情况下,还是很少有人会去作恶的。现在既然要把这个问题当做一件需要增加人力的事情来对待,显然情况比较严重。
许明旭曾经在京县当县令,现任的县令也是实干型的。作为天子眼皮子底下的地方,京县每年上报的数据不存在任何弄虚作假的余地。
京县百姓们整体生活水平的上升,是有目共睹的。在所谓的白丁中间,一个月能够赚到一贯或者一贯以上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