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要跑去送死。”周慎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那我弟弟呢,你好歹养了他十八年,为什么要杀他?”
徐云崖想了一想,拍手道:“那个要怪你啊,要不是你让他去找钥匙,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你弟弟和你一样爱多管闲事,非要去看韩湘君,可惜不凑巧,看到了我师妹,当然要杀了。”
周慎一脚踹在徐云崖的胸口:“那钟显尘呢!”徐云崖被他踢得仰躺在地,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出来,却露着沾满血的牙对他嘿嘿笑了起来:“我的小周大人,你们全家都死绝了,还有谁来受这生离死别的苦呢?”
周慎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提起来:“说!钟显尘在哪里!”
徐云崖对着他笑:“周大人,你带我看看我喜欢的那棵海棠,我说不定能告诉你。”
周慎押着徐云崖到了金阁的院子里,徐云崖背着双手在院子里走了两步,看着垂丝海棠眯了眯眼:“小周大人,你觉得人世间最凄凉的是什么?我倒觉得不是生离死别,而是隔面不见,两不相知,你看这海棠,花开得热闹,可是根怎么看得到呢?您说呢?”
韩夫人被杨素蓉拉回她自己的卧房里,韩夫人立刻抱着自己的枕头缩在一角,杨素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事到如今,你也没用了,留了你这么多年,和我师哥做了这么久名份夫妻,也该让你下去和你真正的相公闺女团聚了,你傻了这么多年,最后傻到撞墙而死,也没人会说什么。”杨素蓉说着举手就拉着她的头往墙上撞,才撞了两下,却听有丫鬟在外面喊夫人,杨素蓉呸了一口,把卧房的门锁了,留下躺在地上韩夫人。
等杨素蓉走远了,韩夫人爬起来冲到门口,卧房门是从外面锁上的,陈妈妈这几天不知道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韩夫人打不开门,只能打窗户的主意,窗子也被钉子钉死了,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使劲地撬钉子,这根发簪是真正的韩怀章送给她的,里面是Jing铁,钗头拔下来就是一支小刺,专门送给她防身用的。
韩夫人一边撬一边哭,徐云崖十七年前当着她的面杀了韩怀章,摔死了她的女儿,又灌了她十七年的药,把她弄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稀里糊涂和一个恶鬼做着夫妻,直到六年前她看见徐云崖烧的那个枫叶钥匙,她想起韩怀章衣服上的金刀枫叶,等徐云崖走了之后,着魔一样去抢那个烧红的钥匙,她的手伤得厉害,请了大夫抓药。也许是天可怜见,也许是药性相冲,喝了几副烫伤药后,她竟然渐渐恢复了几分神智。
她忍辱偷生,这六年无时无刻都在恨,如果不是想着要从徐云崖那里打探相公女儿的葬身之所,她早就一头撞死在墙上随他们而去了。
直到最近杨素蓉为了找那把钥匙要假扮她的样子,把她关在密室里,他们以为她痴傻,说话也不避讳她,她才知道自己的相公和女儿,就被埋在院子里那棵海棠树底下。
韩夫人撬掉四颗钉子,累得一头大汗,总算把窗户弄得松动了,她用脚使劲踹开了窗户,从窗台上爬了下去。
她要去那棵海棠树底下,她的女儿和丈夫,都在那棵树底下睡着,她苟活这么多年,连一炷香都没烧给他们过,他们父女俩到现在连栖身之所都没有,在世上做着孤魂野鬼,她枉为人妻枉为人母,将来九泉相见,不知道他们父女俩肯不肯再见她一面。
韩夫人跑得跌跌撞撞,直扑大海棠树。
周慎正在院子里想徐云崖说海棠树的事情,冷不防却见韩夫人跑过来扑倒在树下嚎啕大哭。
韩夫人边哭边用手挖树根下的土,周慎心里一惊一悸,心却狂跳起来,他召集了所有金阁里的值守,帮着韩夫人一起挖。海棠树根深叶茂,他们往下挖了四尺,才从海棠根下挖出两具骸骨,一具是韩怀章的,一具是婴孩的骨骼,韩夫人轻轻抱起那具幼小的尸骨,这是她的女儿,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韩怀章唯一的骨血,韩夫人抱着女儿的骸骨,对着韩怀章的尸骨落了两滴泪,站起身来一头撞在海棠树上。
到了九泉之下,我再向你们父女赔罪。
周慎让人把韩怀章一家三口的尸骨收敛起来,准备选个日子为他们一家修建坟冢。
周慎踩在地上,脑子里忽然响起徐云崖的话。
隔面不见,两不相知。
如果,钟显尘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这三年来,他每天去的地方,每天会走过的地方,他一直没注意过的地方……
“接着挖!”周慎突然打了个寒颤,“挖到见底为止!”
钟显尘扶着木栅栏艰难地站了起来,这三年,因为长期在Yin冷chaoshi的地下,他的腿早就坏了,他的手也已经骨节变形,不能再拿笔。
他经常听地面上的声音,这也是徐云崖最恶毒的地方,他能听到上面的人,但上面的人却不知道,脚下还有一个他。他被关得几近崩溃的时候,总是会想,他和周慎,他们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他也算是提前在地下等过他,以后过奈何桥的时候,总是比别人多三年的。
周慎他们把海棠树掏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海棠树坑的一测发现了一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