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我想想,我不能、不能……”我已经只剩下流泪的本能了。&&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再等我一次,在那里等着我,好不好?”&&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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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响起,“好。”&&
他说得像宣誓一样,“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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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松下劲来,几乎虚脱。&&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我迅速挂断电话,走过去开门。&&
一群苏军士兵在挨个搜索着办公室,我匆匆交代了几句,出示证件,然后就奔出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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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着我。&&
想到这个我就无法不焦急。&&
从电报局大厦到威廉大街一共是四个街区,这里到处都是毁坏的建筑和街道,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我在跑着的时候满嘴都是铁锈味,感觉就要断气了。&&
当那个熟悉的转角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时,一阵清晰的跃动出现在我的心里——&&
可是下一秒,地狱降临。&&
我就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样,整个人被击成了亿万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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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藤花黑色铁门外,停了一排灰绿色的军车,一列士兵从铁门处往里排过去,高大威武,端着长枪,军装笔挺。苏军的逮捕队已经达这里。不能相信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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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不……我喉咙一甜,差点没吐出血来,残存的最后一滴理智也像被火燎过了一样瞬间蒸发。&&
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什么都看不见。&&
我只看见他从那高高的台阶上缓缓走下来。&&
四月的天气,他却披着厚厚的羊毛大衣,衣装Jing致齐整,脸色却白得像纸一样,三年了……不,快满十年了……&&
许多年前,阿德里安曾经在我面前一个人走上了那长长的白阶梯,偏斜的日光将他笔直修长的背影柔和化,风撩起他的金发……&&
一朝我被他迷惑,这一辈子都不能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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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老天,他生病了……他一定是生病了,我只知道冲过去,我想抱着他。我刚到铁门处,一个接近两米高的士兵就冲着我吼了一声,举起枪,我只顾着喊他的名字,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面容清冷高贵,带着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意味,后面跟着四名持枪的军官,两边是肃正的士兵,就好像他是他们的将军一样。&&
一下重击撞上我的胸口,我毫无知觉,只道是有些发软,有什么钳制住了我的身体,不让我靠近他。有几个人冲上来扭住我的手臂,我浑然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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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耳朵里出现了幻听,多年之前,他带着一丝疏离一丝骄矜,用他低魅的声线懒洋洋地问我:&&
“你喜欢我,是吗?”&&
“为什么喜欢呢?”&&
……&&
为什么喜欢?我的视线已经开始变暗,但是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像第一面时,我痴迷地看他优雅而冷漠地弹着钢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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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知道我喜欢你,知道我迷恋着你,可是你从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想告诉你,当迷恋变成一生一世也不能解脱的桎梏的时候,不再说爱,那就是你一直想要的永恒。我给你。&&
我感觉头部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视野彻底地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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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看见他低着头,坐进了军车后座。&&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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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窗外,一只灰色的小鸟站在窗台上看着我。&&
我从床上坐起来,它便飞走了。&&
我伸出手开始拆头上的绷带,这时正好护士走进来,惊呼:“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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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都不看她一眼,迅速地换好外衣,扯掉那一团绷带。&&
站起来,头还有点晕。&&
四天前,额角缝了五针,一直延伸到头皮里,我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破相……大约看起来已经是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了。&&
逮捕队的士兵向我解释为“误伤”,他们听不懂德语,我根本什么都无所谓。&&
那天晚上,苏军就占领了国会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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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窗子边,外面传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
我回头看向护士小姐,“您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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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年轻的护士严肃认真地拿起了一卷新的绷带,开始熟练地往手上绕,“您还不能拆掉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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