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响起的声音,就在此时,就在我的耳廓响了起来。
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身姿高挑,脸庞消瘦的男人,带着没有清理干净的胡茬,神色略显倦意的男人,斜靠在废弃砖瓦的墙边,手里夹着一只已经燃尽的烟蒂。
他说:“这就是你决定死去的理由?胆小鬼。”
一个从来不会有人来的地方,来了一个人,穿着像一个三四天没洗澡的流浪汉。
如果不是此时,太阳正要升起,我会以为自己遇见鬼了。
“怎么不说话?”男人把烟蒂随手一扔,他走上前:“我每天……每天……每天,都要给你们这些垃圾说这些废话,我真的好烦啊!”
走近看,他额前是一枚绿色的符文,同时他的眼眸是像宝石一样的翠绿,他的睫毛很长,显得他的长相惊人的帅气。
“是不是很多疑问啊?”他抚了抚额头,那枚绿色符文绽放出微润的荧光:“其实我只是个公务员罢了,隶属于地府科第三中队,莫非有。”
他伸出手:“你呢?”
我下意识的回握住他的手:“刘兴。”
“好吧,两个字的名字,重名的超多……”他呢喃,额前的符文渐渐开始浮现在半空中:“找到了!刘兴,二十三岁,同性恋,性别男,目前失业,靠赶稿和游戏代练为生,初中被学校开除,接着父母决裂,朋友远离……啧啧啧,倒是很失败的一生啊。”
“是……是我。”我有些结巴的肯定:“不,你是谁?”
“刚刚不是解释过了吗?”莫非有侧望过来,眼睛微眯:“公务员罢了。”
“那你……要来干什么?”我微微犹疑的问出了这句话。
“当然!是来救你的啊傻子。”莫非有不屑的嗤笑出声:“你阳寿有八十啊,失败者,这么早就想要死……”说到一半,他眼睛猛地睁开,如同灯火燃烧,炯炯望来:“神都不会答应!”
我就知道,在我倒霉又悲剧的一生当中,我怎么可能如我所愿的那般无波澜的,快乐的,享受最终的宁静呢?
我慢慢地,低下头,微微扬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哈哈!”
接着仰身长笑。
紧接着又抱头痛哭:“要我怎么样啊,你们都要我怎么样啊……”
莫非有走到我的身前,他额前的符文渐渐沉淀下来:“失败者,如果我告诉你,在未来你有完美的家庭,稳定的工作,帮助你的朋友。那么你还想现在死吗?死在你人生当中最窝囊的那一刻?”
我怔怔的抬头望着他。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吗?”莫非有的手放在我的头顶:“告诉我你的选择,吾会实现你所期待。”
“我……”我颤抖起来,嘴角不自禁的发抖,都不出一个字,我整个人像是被人拿着摔来摔去:“我……”
我干涩的喉咙里面像是被人拿刀子用来搅拌,把所有的字都搅烂搅碎,搅成渣渣。
“我想要……”但是那些字体仍旧蜂拥而上,冲破一切阻碍,从我嘴里吐出来。
“我想要那样的生活……我不想死啊!我的人生不要那么早结束啊!我要啊啊啊啊!!!!!”
如同濒死的野兽,终能发出最后的嘶鸣,我放弃一切束缚,大吼起来。
体面?
能活着,还要个什么体面!
☆、复苏
“好。”莫非有嘴角微勾,原本黎明的天空突然黑暗下来,仿佛被乌云笼罩,那些趴在街道上无人清理的塑料袋无风飞扬,在那昏天暗地的背景里,莫非有那翠绿的眼眸发出耀眼的绿色荧光。
一切的一切都像魔幻大片里面的一般在我眼前上演,让我震惊,无法动弹,喉间干涩,甚至不受控制的颤抖。
“如你所愿。”莫非有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咧开嘴笑出一口白牙,他一下子跃上半空,就像黑暗中的神,扬起右手,无名的力量汇聚在他的指间,玄妙却恐怖。
“刘兴。”清楚的声音从那半空中传来:“你随我来……”他跃下楼层,像只小鸟一般,轻柔又自然。
然而我却是沉重的,没有他那般……那般的能力,他叫我随他去?随他跳楼吗?
哪怕我内心如此多的疑问,但是我还是朝着他走去,像那天,被年级主任点名的我,欢快的,如同一只站不住脚的麻雀,雀跃而上。
我一跃而下,却又在半空中止住,莫非有牵住我的手,他翠绿色的眼眸那么清澈,照映着我的模样,一副像个傻子一样茫然的样子。
“你看……”莫非有轻柔的笑起来:“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我带着你。”
他的语言那么温柔,及时安抚了我慌乱而又无措的内心,就好像……我那颗饱经摧残的已经干枯死去的心脏再一次涌动温热的血ye,它突然鲜活起来,那么猛地开始跳跃。
就在那一刻,我如临重生。
“哈……哈哈哈哈!”我弯起眼角:“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