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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优美地撇撇珍珠色泽的唇,用不屑的语气:“十七,你的吻技和你一样很烂。”
还有在伊利西亚,在妖Jing之都,那个美丽的黄昏和晚上,篝火染红,西泽尔任性地把十七使唤来使唤去。
他一定是曾经喜欢过他的,为什么到现在会变成这样了呢?
所有的画面都褪去了,唯有一副场景浮出了水面,钉在记忆的心墙上,永不退色。
一次毫无惊险可言的盗宝,一间一点也不新奇的石室,十七漫长的生命以来唯一一次如此长久地注视着一幅画。
画中的男子刚刚脱离少年的青涩,身穿白色的宫廷丝衫,玫瑰红的长发也用白色丝帕束起。半眯着的狭长眼睛是令人莫名心动的祖母绿。
晴石发出柔和的日光,一个不甚晴朗的午后,白色的阳台上有风路过,他遇见了十九岁的费敏?西泽尔。
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初遇。
十七是恶魔,画中的男子,是一个人类。
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十七最后也只是一个看画的人,而已。
世界在白色的圣光中消融。最后的感觉,有个人全力抱住了他,看不见是谁,浓烈而奢靡的熏香气味淹没了他,十七从来不喜欢这种奢华的香味,偏偏他喜欢上的,是如此一个人。
&&&&&&&&&&&&&&&&&&第七十一章 弥撒(上)
“……
庄严誓约 考验着勇士
热血之躯 铁甲般坚强
冲杀代替救赎
征伐掩埋弥撒
……”
朦胧之中,百年前战场的歌声重回耳边,海面上炮声隆隆传来。王城的血红旗帜映着火红的夕阳,巨魔在肆虐的黑色火焰中愤怒地举起双锤,咆哮厮杀,战歌穿梭。
有人一步步走上深蓝色的阶梯,水流潺潺,圣器在泉眼中散发着致命的白光。
黑衣的术士捧起堕落了千百年的圣杯。
圣光披露,神迹降临。
十七看见自己的左手臂在眼前化为灰烬,肢体像蒸汽一样消融,白色的光芒降临战场,王城消弭如烟。
“呃!”
十七抓狂般地惊醒,立即有几双手七手八脚地将他按回去,“别动!”
十七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仰面躺着,天空一片血红色的晚霞,那时候眼睛一阵剧痛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此时此刻自己不仅没死,而且依旧能看见天空。
自己是真的没死吗?
明明看见自己的手变成灰了,为什么手依然在?
“殿下。”十七费力地转过头去,K裹着一身黑袍,垂着头跪在他身边。
“十七,你别乱动。”青鸟按住他的手,眉心纠结眼神默然复杂。
“船长~~”一干小恶魔们趴在他身边,一个个愁眉苦脸。
“我没事,让我起来。”
青鸟伸出手穿过十七腋下小心翼翼将他拉起来,十七错愕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整条手臂被黑色的斗篷层层包裹,毫无知觉,十七慌忙去拆,青鸟见状一把抱住他的双臂,黑色布巾的缝隙中,白色的灰扑梭梭地落下来。
十七呆住,青鸟放开他,见他没什么反应,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的手还在的,就是灰化得很严重。”
十七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放心,都还在。”青鸟说,“你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跟大圣器照过面还没全变成灰……”
十七一听立即抬头看看四周,不远处,夜神殿变成一片碎石瓦砾场,神像荡然无存。金色水池中一滴水也不剩,地面gui裂,草木枯焦。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十七问青鸟。
青鸟看了一眼K,“是K找到你的。”
十七看向K,K从地上起身,“夜神殿倒塌,殿下当时在地宫门口。”
十七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谁在我身边?”
K垂着头,黑色的袍子裹住了全身,看不见他的一切情绪,只听他说,“没有人,殿下,只有您。”
十七半眯起了眼睛。一群小恶魔缩着脖子你看我我看你。
这时山下又有战歌传来。
“……
白骨化为荒沙
战旗焚成神话
夕阳 烈火
鲜血 融化
……”
十七皱起眉,歪过头仔细听了一会,“我没幻听对吧?为什么我听见了教皇远征军的战歌?”
不等K回答,十七摇摇晃晃地往乱七八糟的碎石台阶上爬上去,站在一堆残垣断壁上,极目海边一片灰黑色的烟与烬,夕阳如血,巨魔在海滩边站立不动,如同一座沉默的山丘,风卷过,雄壮的肢体化为灰烬散落,如山的身躯倾塌。
王城里已然沉寂下来,近海处只见白骨枯木铺遍,所有的东西都被焚烧殆尽——
圣光过处,万物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