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了下来。
李轻烟故技重施,继续正正经经地说道:“第二,如果他是皇上的人,前几天又叫我抓到了私通宁海王的把柄,要么他是皇上派去的卧底,要么——“李轻烟话锋一转“要么就是皇上派来试探我的。”
黎华看不见李轻烟的表情,但听他的最后一句话,口气好似寒冬腊月冰窟窿里的冻鱼,冷在骨血里。
“轻烟——”黎华突然很想帮他一把,不论以何种方式。
李轻烟却猛的转身,对黎华下了逐客令:“你还不走?”
语气毫无回还的余地,脸上没有悲喜,好像带了一张漂亮的面具。
把人勾回来的是他,赶人走的也是他,黎华很想像他一样翻一个白眼,但黎华从小到大就没机会学过这个本事,一甩袖子走了。
李轻烟看着黎华面露愠色的消失在了门后面,缓缓握指成拳。
水越来越深了。
次日,清波楼,三楼雅间。
雕梁画栋,Jing致却低调。
书画珐琅,奢华但雅致。
黄花梨的桌子上,摆了几盘小菜,有的晶莹剔透,有的粉中带青,有的小巧可爱。
一个温酒器,一个酒壶,上画有莺莺Cao琴,一颦一笑,栩栩如生。
两个小酒杯,一杯半满,一杯已空。
一只手执起酒壶,另一只手微微托着壶底,往那空杯子里缓缓注入半杯温酒。
手指纤长柔软,比壶上的莺莺还白透几分。
能包的起这场子的,没几个人,李轻烟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能让李轻烟亲手倒酒的,也没有几个人,诸葛略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行了,你别假惺惺的了,有什么事儿问吧。”诸葛略接过李轻烟递过来的酒杯。
“呦,有事儿啊?也是,皇上身边的四大谋士之一,可不得日理万机么。”李轻烟慢条斯理的端起自己的酒杯。
诸葛略知道李轻烟就这个德行,说话明讽暗刺,这是他跟一个人表示亲近的表现,“我倒不日理万机,我怕我再不回去拦着我哥,他再把他自己累死了。”诸葛略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他哥名为诸葛韬,也是皇上身边四大谋士之一,为人最是谨慎,凡事亲力亲为,诸葛略跟他哥截然相反,好出险招,爱想巧着。
都是老朋友了,李轻烟也不多废话了,压低了声音,“你知道黎榕堂是哪边的人吗?”
诸葛略挑起一边儿眉毛,“你问这个干嘛?”
李轻烟马上像一个河蚌一样,紧闭双壳。
“行行行,我知道你不说,这个事儿吧——我也不清楚”
李轻烟嫌弃的看着他,想抿一口酒,一想到腹中之子,又放下了。
“你也知道,皇上可贼了,他要干的事儿,知道的人能少就少,要不你问问贾允吧,他没准儿知道,也没准儿他就告诉你了。”
李轻烟一听见贾允就犯了难了。
贾允是谁呢?贾允是皇上身边第一谋士,聪明绝顶,运筹帷幄,为人温和有礼,谦恭简让。
诸葛略见他皱着眉头,觉得蹊跷,“哎怎么了?你得罪他了?”
“没有,我又不傻,能得罪他?”
“那他得罪你了?”
“他那个性子,像能得罪人的人吗?”
“也是——那你发什么愁?”
李轻烟支支吾吾不愿意说,急的诸葛略了不得,“你倒是说啊,跟我你还藏着掖着的?”
李轻烟这才说了,“他不是还了俗的人吗?我吧···”他不自在的挠挠额角,“我平常不干什么好事儿,怕冲撞了他。”
“说什么呢你!你哪儿就不干好事儿了?!你干的可都是□□定国的大事儿,你——”
诸葛略还没说完,突然门被猛的一推,两扇门板转了一圈,往后摔去,“当!”的一声巨响。
打外面怒发冲冠的冲进来一个人,来人正是工部侍郎,黎华!
两人都给他吓了一跳,诸葛略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疑惑的转头看李轻烟。
李轻烟一看黎华的表情,跟那天他去ji院抓他是一个模样,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姓黎的!你有完没完?!”
原来啊,黎华退朝去找李轻烟,李轻烟和李青又是双双不在,黎华就顺着饶安河岸堤走,有一搭没一搭的留意着酒楼茶馆门前的马车,特别是一些有风月场所的巷子,黎华都得伸进头去使劲儿的张望一眼。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翻身上了房顶。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呢,上了房之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竟然把老祖宗留下的箴言用在这样的事儿上,反正都上来了,就四下眺望了片刻。
无巧不成书,李轻烟的马车竟然又给他找着了!
那天在四美堂的景象就像牛反刍似的,一股一股全反上来了,黎华登时怒气上涌,以为李轻烟又来寻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