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颠簸。
黎华高兴的无所适从,有节律的抖着腿。
李轻烟嗤的一声笑了,推搡了一下黎华的肩膀,“你傻乐个什么劲?”
“突如其来、不怎么回事的就当了爹,自然要高兴。”黎华喜滋滋的答。
“唉——你都是当爹的人了,以后一定要中用一点。”李轻烟惆怅的挑起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可不能让我一个人累的要死要活,既得刀山火海的给皇上卖命,还得把屎把尿的养孩子。”
李轻烟无心的开了个玩笑,说的却是心底的真话,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雪越下越大了,路上已经积了约摸三指厚,树梢屋檐都是白绒绒的一片。
听了这话,黎华突然把着李轻烟的肩膀,硬是扳着他面朝自己。
“你要干什么?”李轻烟被他吓了一跳,惊讶的望着他。
“额嗯···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准确又详尽的表达我的想法,但是你比较聪明,肯定知道我要说什么。”
黎华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黢黑的眸子闪闪发亮。
李轻烟惊愕的与他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即了然的点点头。
十几年的朝夕相伴,即便不和,却默契深存。
黎华满意的放开了他,继续兴奋的抖腿。
李轻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黎华却注意到了,“有话但说无妨。”
“我现在说这话你肯定要生气。”
“你气我不是一回两回了,不差这一回。”
“······”李轻烟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自找的么!接着,正色道,“虽然咱俩有了孩子,但是,你若是要娶妻生子——”李轻烟见黎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不必顾虑我们。”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黎华果然生气了。
“我这是说在前头的话。”李轻烟淡淡的说,接着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他一这个样子黎华就拿他没办法,只听见黎华在他耳后,重重的抛下一句话——“随你自说自话,我定从一而终”
声沉沉,音顿顿,情切切,誓旦旦。
李轻烟的心跳错了一拍,感觉自己可能脸红了。
想回头,却,羞于回头。
过了许久,开口轻轻的回了一个,“哦。”
黎华听见了。
李轻烟知道黎华听见了。
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李青挑开了车帘,冷风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李轻烟瑟缩了一下,拢紧了衣服。
黎华伸手抖开了车里备好的大氅,上好的皮毛,手触之处柔滑温暖,轻轻将其披在李轻烟的肩上。
李轻烟极力掩饰着脸上一阵一阵的红晕,对他浮皮潦草的点点头。
两人下了车,马上就有一群人簇拥了上来,红男绿女、丫头伙计。
李轻烟感觉冷的很,快快的往酒楼里走,掌柜的热络的迎上来嘘寒问暖,李轻烟想转头随意应付应付,一偏头正好看见不远处的屋檐下,一个小叫花子衣衫褴褛的缩在那里,头上肩上落了一层雪。
他不觉停下了脚步,往那边看去。
一群人纷纷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有看眼色的忙去赶那小叫花子,大步流星、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把那个孩子跟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李轻烟突然喝了一声:“住手!”
吓的那个伙计不敢动作了,请示般的扭头看着李轻烟。
黎华走在前面,闻声转回身来,看那个伙计揪着小叫花子的领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过来。”李轻烟勾勾手。
伙计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不,他。”李轻烟下巴朝那个孩子挑了挑。
那孩子冻的走路都走不顺了,全身僵直。
等他走近了,李轻烟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叫花子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哆哆嗦嗦,鼻涕横流,眼神却是不卑不亢,坦然自若!
黎华面露关切,刚要张嘴问他什么,却被李轻烟拉了一下胳膊。
李轻烟上前走了两步,“小子,鼻涕都出来了,敢用这个擦么?”说着抖了抖身上的大氅。
他一语既出,四下一阵sao动,这么好的皮子,弄脏了一点都觉得心疼,就别说叫一个叫花子擦鼻涕了。
那少年抬头看着李轻烟,愣了一下,随即抓过他的大氅,响亮的擤了个鼻涕。
李轻烟身后响起一阵抽气声。
黎华饶有兴味的偏着头看着李轻烟,眼中带有几分疑惑。
李轻烟看着大氅上赫然多出来的一滩鼻涕,咧嘴笑了,“你不怕我让你赔么?”
贫贱不卑,不畏权贵,有骨气,有胆气,现在李轻烟要看看这个小叫花子是不是空有愚勇。
“回大人的话,小人落魄街头,一文不名,只有这条今天有、明天无的性命,想必您也不稀罕小人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