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个出租车,直奔山西面馆老板给的地址。
夏柯原以为人家老师傅回老家就是不再做面了,他们得走街串巷去民居,厚着脸皮麻烦别人再做一碗。没想到王师傅家媳妇开了个小面馆,老师傅回大同就在自家面馆里帮忙。
出租车还是走街串巷窜进居民区,一进门,浓浓的面香油香和酒香,大中午也有人喝酒。
夏柯见到师傅拉面就眼睛一亮,走不动道,凑到玻璃前看。商汤见他那德性,脸上没表情,肚子里鄙视地哼一声,主动排队点面付钱拿号。
回头夏柯已经找了张小桌坐下等他,诚恳地卖好:“商公子,活雷锋啊。”
商汤皱着眉毛,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我第一次给你带吃的加辣了,你后来还敢让我带?”
夏柯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笑得很真诚:“后来?我想想,后来你就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了啊。”
商汤莫名有点怨自己不争气,怎么就那么上赶着对他好,简直冤大头。
第34章
山西面馆的老板早上和王师傅打过招呼,师傅提前准备了,商汤给夏柯点的是长久面。去年他生日自己给他带的那种,一碗只有一根面,属于小拉面的一种。
夏柯总有五花八门的知识:比如拉面分大拉面和小拉面,一折叫做一扣,长久面就是一扣的家常小拉面;大拉面一般是六到七扣。
平常见得多的都是兰州拉面,其实兰州本地闻名的是牛rou面而不是拉面。打兰州拉面招牌的店面里加拉面剂已经成为惯例,山西拉面却是不放拉面剂的,和面只加少量盐,揉面、搓面、拉面的手法是关键。
有些店里面团要醒上几小时甚至十几小时,面团软而白,可以轻易拉成面。这家的面团没醒那么久,也就一个多小时,师傅两手掌心里抹上油,把面拉长搓成条。一根面还得加一道浸油的功夫,把粗面条盘在油盘里浸上一小时,面的韧性上去就不容易拉断。
粗面条抻细,锅里清水烧开,一长根面条抻一截下锅一截。做好了热气腾腾端上来,加的是店里的西红柿鸡蛋浇头。
山西面食口味都不重,商汤自己明白,少盐少酱油,顶多加几瓣蒜加点醋,没有四川小面香麻鲜辣那种吃得满头大汗的爽快。别的地方的面是大排面皮肚面,以加的浇头区分,山西面是削面拉面擀面,以面的做法分。他们吃面就像南方人吃白米,是白饭还是白粥还是白稀饭还是泡饭。每顿都吃,吃得安心,踏踏实实过日子。
现在他和夏柯坐在小店里听别的食客闲扯,呼噜呼噜吃面,锅里水滚,一碗又一碗冒着白雾的面被端出来,一不小心走进别人安心踏实的日子里,不由开始想,以后能否也这样,和那谁安心踏实地过日子。
商汤随便叫了碗拉面,和夏柯一起吃。年轻人到中午十二点多早就饿了,两个人能吃下一头牛。
吃饱夏柯出去来支烟,被师傅的媳妇叫住:“小伙子,你是打电话来那个不?”
夏柯笑说是啊,麻烦您了。她也笑:“是你们惦记,那么远专程过来吃碗面。我们大同的黄糕吃过没?拿两块走,自家做的,送你们吃吃!”把一个塑料袋塞到他手里。
商汤走出店,看见夏柯拎着塑料袋,笑着在想什么。
他径直问:“想什么。”
夏柯提起袋子:“黄糕,吃过没?”
商汤从小不在山西,回来的次数也寥寥:“没。”
两人也不讲究,直接上手,一人提了一块。黄澄澄的,热,软,一咬就粘牙,咬断了咽下去还粘喉咙。当地做法有两种,没有馅的蒸好了像年糕一样配rou吃,有馅的炸过撒上糖吃。这一种没炸过,里面却有枣泥核桃的馅。
黄糕就是黄米糕,黄米不是小米而是黍。大同地薄,地下都是煤,出粮少,但产糯质黍。颜色金黄,比糯米更黏。磨掉皮,细细碾碎成面,就能做糕。
做法是先加水,大致搅匀,不要揉,上锅蒸,蒸熟以后要把散糕和匀,不能揉,只能用手压,称为揣糕或者踩糕。还得在最烫手时压,糕凉一点再和就没那么软黏了。非得家里有经验的主妇才能干好这活儿。
商汤冷眼看夏柯吃,咬一口扯一长条,猛地说:“有个笑话。”他面不改色地说:“一个主妇刚揣好糕,没留意给狗咬了一口,女人赶紧去抢,狗含着半口糕跑出去几丈远还扯不断。”
夏柯咽下半口糕,心里雪亮,骂我是狗?
他也不恼,笑得特别老实厚道:“好在是主妇,要是哪家大小姐出去追狗,只怕就要给狗叼走——rou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说完还贴在商汤耳边沙哑暧昧地来了句:“是不是啊,商大小姐。”
商汤被他噎个半死。耳垂烧着了似的滚烫。
夏柯早就晃晃悠悠走到几米外了。
他们回酒店稍作休息,下午五点,又出去逛。
这个时间去什么景点都迟了,就上城墙走走。
提起山西煤都,许多人既定印象是脏乱差。但归功于前任市长,这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