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又非常好面子的人,但他又很穷,还没儿子,在村子里属于最失败最没有地位的那一撮人。所以面对村长和周大爷家时,他下意识地弯下了腰,奴颜婢膝,极尽讨好,关上门在家后,他又喜欢在她们母女俩面前展示他一家之主的权威,以此来平衡他在外面丢失的尊严,他在家有多自傲在外面就有多自卑。对付这种人,打不过他的时候就捧着他,顺着他,满足他的虚荣心和自尊,他被捧得飘飘然了,自然就就不会在她们母女身上找存在感,彰显他的权威。
虽然这段话周晓听得半懂半不懂,但不妨碍她在周大强身上实验这一招。
所以这回听了周大强的话后,她委屈地咬紧了下唇,轻轻点了点头:“嗯,爸,我知道错了,小刚可是我们老周家的独苗苗,我作为妹妹确实不该跟他打架,你放心,等我能身体好了就让妈把咱们家母鸡这两天下的蛋拿过去,给周刚补身体,毕竟以后爸和妈还要靠他给养老。”
这话简直是说到周大强的心坎里去了,他为什么对大哥一家千依百顺,还不是因为没有儿子。在农村没有儿子就没有后,没人继承香火,不但会被人嘲讽,还会被人欺负,以后死了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
周晓现在能认识到这一点,他非常满意,借机教训她:“你知道就好,不光是老子,你以后也得靠周刚。等你嫁人了,在婆家受了欺负,也只有娘家兄弟才会给你出头,讨回公道,否则被婆家打死了也没人管。”
就像她妈一样吗?因为没有娘家,所以任凭他们欺负。周晓想嘲讽他两句,但到底记住了蔺弦的告诫,将心里的不满和不屑压了下去,低垂着头故意装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这让周大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连带的看周晓也顺眼多了。他拿起烟斗隔空点了点周晓:“明天跟我去老宅,让你妈把东西准备好,小刚流了不少血,除了鸡蛋,让你妈把鸡也杀一只带过去,正好孝敬孝敬你nainai,也给小刚补一补,别落下了什么毛病。”
家里就三只鸡,平日下的鸡蛋都拿来换了打火机、油、盐、洗衣粉等日常用品,她们母女俩连鸡蛋都舍不得多吃一个,结果他一张嘴就让她们杀一只鸡过去。
周晓气得浑身发抖,手背青筋暴跳,差点没忍住扑上去跟周大强大吵一架。
等心满意足的周大强走后,她再也忍不住,用力捶了一下床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暴戾,像一只随时会炸开的火、药包。
蔺弦从立柜后面走出来,站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她。
察觉到身边动静,周晓猛然抬头,咬着唇,气嘟嘟地望着他,愤怒地说:“这要忍到什么时候,我一刻都忍不了了。”
蔺弦双臂环胸,眼神冷淡:“不想忍,你可以马上出去跟周大强吵一架,这样他就会知道你在装病,然后对你们母女拳打脚踢一顿了。”
蔺弦的话让周晓无力地垂下了肩,是啊,她又打不过周大强,大吵大闹又能怎么样,不但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反而会让她们母女遭受皮rou之苦。
“冷静了!”静默了好几分钟,蔺弦终于再度开了口。
周晓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神情恹恹的,像只斗败的公鸡。
蔺弦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怜惜,他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一下周晓的头:“冷静下来了就听我说。”
闻言,周晓眼睛一亮,眼巴巴地看着他:“你有办法?”
蔺弦支着下巴:“不是我有办法,而是这件事里面本来就有许多可以做文章的地方。不说其他,就周大强眼巴巴地指望着周刚给他养老,你觉得可能吗?”
周晓撇嘴嗤笑:“怎么可能?人家的亲爹亲娘还养不过来呢,以后娶了媳妇还得养老婆孩子,谁家都不宽裕,给周大强养老送终,做梦比较快,也就周大强这个傻子相信这种话,我跟周大强说过好几回了,他还骂我小丫头屁都不懂。”
“你怎么跟他说的?吵架的时候吧。”蔺弦算是对周晓的脾气有些了解了,周大强脾气暴躁,她的脾气也不好,父女俩每次碰上都是针尖对麦芒,从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周晓挠了挠头,扁嘴:“他对我们母女张口就骂,不是赔钱货就是不下蛋的鸡,这种人能跟他好好说话吗?”
这倒是是事实。蔺弦低头认真地看着她:“你的愤怒和怨恨我都理解,但你现在才十五岁,还没有脱离他的掌控独立生存的能力,目前你只能依附于他。所以不管你心里面多恨他,都得收起来,相反,你还要努力获得他的好感和认同,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改变你们母女的处境,明白吗?”
这对直肠子的周晓来说,无疑是件很艰难的事情。但她若不改变她这种一点即燃的炮仗性格,将自己打磨得圆滑一些,在目前的坏境下,她只会吃更多的苦头。而且将来出了社会,这样的性格也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
周晓咬住唇思考起来,她心里很清楚,蔺弦说得对,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向周大强这种人渣服软献媚。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尽到任何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视她们母女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