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田耸耸肩,“你先冷静,墨炎,小小冉会得这种心理疾病不是你早该想到的吗?他的成长环境不健全,长期受到歧视,内心封闭,并且——”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同情的表情,“他在最适合得到纠正的时候受到了恶意引导。好吧好吧,你冷静点!”他像是扑腾翅膀一般夸张地挥着手,“我也不知道那个少年为什么会对小小冉进行那方面的引导,虽然有些绝对,但那不失为一种治疗方法。”
“什么治疗方法!让他以为自己是女人吗?那还不如去变性!”孙墨炎怒吼。
“事实上……”赵泽田面对发怒的孙墨炎永远都是毫无战斗力的弱鸡,他压低声音,含糊着说,“我说的治疗方法就是——变性……”
“开玩笑!那是我儿子!”孙墨炎随手拿起桌上对孙冉的跟踪报告向赵泽田扔去。
“你之前不是还和我说自己养了个女儿吗!!男人的心思海底针不要这么难猜啊!!”,赵泽田手忙脚乱地躲避,一不小心接着了孙墨炎的暗器,他瞄了一眼报告上的照片,“哟,小小冉皮肤真好。”
“说不出人话就给我滚出去!”
“好吧好吧。”赵泽田吓得把报告一扔,腿软得就要跪下,“小小冉现在心理非常不稳定,极易崩塌,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支配者,给予他绝对的安全,让他完成心理重建。”孙墨炎看他一眼。“要让他得到安全感,适度的粗暴是必须的,而且为了完成心理重建,剥夺自尊和人权……也是必要的。你需要继续在小小冉面前维持那种形象。把他当女儿,是个,不错的主意?”赵泽田语速减慢,到最后几字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蹦出来。大概他自己也知道这番言论太过逆天,他虽然是资深的心理学家和心理咨询师,但因为想法违背主流,被人讨伐和怀疑是常有的事。但是,他却对自己的学说相当有自信。有的时候心理治疗并不一定都是温和而无害的,暴力治疗和侵犯人权的行为并不少见,但大约是为了安慰大众,有些东西就被粉饰了。
他看着好友沉默,心里焦急,语速又快了起来,“小小冉现在对你十分依赖,虽然大约是有移情的原因,但你现在是他全部的Jing神支柱,只要你对你自己的行为产生一点怀疑,小小冉会崩溃的!”
“移情!”孙墨炎瞪他一眼。
赵泽田哪里想到他抓关键字抓得这么好,内心涕泗横流,“我错了,老大,是他爱你,爱你好吧!”他胡乱抓抓脑袋,“反正就是这样了。现在小小冉需要的是绝对臣服,就和SM里说的D(dominance支配)和S(submission臣服)一个意思,当然,”赵泽田举起双手,“我可不赞同性行为上的侵犯和虐待。反正,适度适度啦,你人称种马这么多年肯定懂的!” 孙冉染上女装癖是在两年前。
他从小就长得漂亮,不是那种雄雌莫辩的中性美,而是就像一个妍丽多娇的女孩。他又发育晚,他人往往不是错认他为女孩,而是不相信他是男孩。
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被质疑性别对他来说无法忍受。在一次又一次声明自己是男孩的情况下,他只是换来他人的嘲弄和辱骂。“娘娘腔”和“人妖”几乎伴随着他生命的大部分时光。
在他没有成为一个“女孩”之前,没有女孩愿意接受一个男孩长得比自己还美丽百倍,亦没有一个男孩愿意和一个人妖玩耍。他从幼儿园起就是走读,每天由保姆和司机接送,除此之外,独来独往,没有朋友。
有的时候他在Yin暗的角落看着阳光下一群玩耍的同龄人时也会生出一种渴望。一种被打碎多次仍奋力重生的渴望。
高一伊始的时候他提出要住校,晚饭后他和nainai说为了能更好的读书希望能住到学校。当时他的nainai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答应了,没注意他发颤的手指,没注意这是他酝酿一个月的决定,没深究这背后的意义。
宿舍是双人间。
他婉拒了保姆沈阿姨要来帮他收拾东西的请求,自己一个人提着行李上楼。他站在宿舍门口,平复着激荡的心情,又复习了一下演练多次的笑容,鼓起勇气,打开门。
“嗨!我是……“
回应他的是空荡荡的房间,并没有另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他一愣,又低头确认手机上的信息,室友,段瑞明,没错。
大概是出去了。孙冉尴尬地笑了笑。
“嗨!我是孙冉。”他将在镜子前重复多次的话,对着微凉的空气,轻轻地说道。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孙冉都没有见过他的室友。
他预想过见到室友之后的很多情况,唯独不曾想到会不战而亡。难道已经被讨厌到这个地步?
他坐在教室里,撑着头,看着窗外。初秋还没褪去夏的余温,四周都是一片喧嚣燥热,教室里成群结队的聊天声,走廊上的嬉笑声,Cao场上的比赛加油声,唯独他所在的地方像是隔绝在另一个空间,寂静,冰冷。
高一入校他到了一个新环境,看到了许多新面孔,但这又怎样,即使外在条件不断变化,他还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