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江瑜对左叔没好感也没恶感,本来左叔在两边复杂的家庭关系里就扮演了一个让人有点摸不着头绪的角色。
他在江瑜的成长过程中也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比起陌生人来,不过就是混了个脸熟罢了。
“我来看江明兴。”江瑜停住了脚步,但没有走过去的意思,“不过东西没带够,没看成。”
“我也去看他。”左叔道:“跟我一起吧,我有认识的朋友可以帮忙说说话。”
江瑜似笑非笑地道:“现在这个世界,没朋友真是一步也走不动是吧?”
左叔并不回应他的嘲讽,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得不承认,和江明兴比起来,生意和家庭都能兼顾,并兼顾得很好的左叔是一个标榜模范人物。
不过这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很快被他抛之脑后,他甚至连左叔全名叫什么也想不起来。
左叔一个电话之后,果然两人就被允许探-监了。
江明兴带着手铐,穿着个绣着监-狱名字的蓝色背心走了出来。他被剃了头发,剃了胡子,看起来倒是没之前在家那般颓废了。
左叔礼貌地说:“你们先聊,我去外面休息一会儿。”
江瑜道了谢,站在玻璃墙外与江明兴互相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会儿。
最后是江明兴先动了,他在玻璃前坐下,伸手拿起了通话用的电话。
这画面倒是常在电视里看到。
江瑜有些走神地想,也在椅子上坐下,犹豫了一下才拿起了电话。
两人很长时间没说话,隔了会儿江明兴沙哑着嗓子说:“如你的愿了?”
江瑜笑着说:“有吃有喝,环境也不错,你这是赚了啊。”
江明兴冷笑一声,像是想摸烟,又想起来没烟只得徒劳地在桌子上抓了两下,“你现在一个人住?还是住梁冰那儿?哦,你跟那个男人一起来的,是住他们家了吧?”
“没有。”江瑜说:“我没住梁冰那儿,我住……朋友家里。”
“朋友?”江明兴想起来什么,“就你找我那天,跟你一起的那小子?我还没问你呢,不是一直嫌你老爸见不得人吗?居然会带着人一起来找我?想开了?”
江瑜深深吸了口气,“你能不每句话都带刺吗?你多大了?难道你做得都是对的?还不让人说了?”
江明兴脸色沉了下来,那一直吊着的嘲讽笑容也难得装下去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我承认,这回我是给你丢人了。”
“丢就丢吧,也不是第一回了。”江瑜往后一靠,“我早想开了,不像你。”
“像我怎么了?你哪一点不像我?哦,除了眼睛,你眼睛像你妈。”
这话一出口,两人像是都被戳中了什么机关一样不说话了。
好半天江瑜才又打破冰冷的气氛,开口道:“等你出来,我高考恐怕都结束了。之前本来找你商量大学的事儿,这下好了,也不用商量。”
“想考哪儿去?”江明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像抽搐着一样说:“不想看到我了?打算躲得远远的去?也好……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儿去吧,我也没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
“……我没打算考大学。”江瑜一句话堵死了江明兴之后的话。
江明兴愣了半天,突然眼眶就是一红,也不知道是在跟自己生气,还是在跟江瑜生气,声音猛地提了起来,“不上学你准备去干啥?讨饭吗?”
他桌子拍得啪啪响,外头的狱警走过来皱着眉吼了一声,“干嘛呢!”
江明兴胸口剧烈起伏,咬着嘴唇瞪了江瑜半天,“必须去上学,梁冰会给你钱的,你只管找她要!那是她欠你的!”
江瑜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我不想浪费时间。”
“什么叫浪费时间?!”江明兴差点又拍桌子,喘了半天才说:“你不是看不起你老子吗?你不是一直想出人头地吗?你不读书你出个屁的地啊!你他妈连你自己脚下这块地你都翻不出去!”
江瑜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吧,但不去试试谁知道呢?”
“试……”江明兴差点被江瑜给气死了,“梁冰不会答应的,你就折腾吧,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但你别以为你自由了!梁冰不会放任你胡来的!”
什么叫胡来呢?江瑜有点纳闷地想了半天,听着江明兴在电话那头叽叽哇哇地叫。
他想:到底是谁胡来到把自己都给弄进这铁栅栏里去了呢?
“你好好改造吧。”江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起身准备挂电话,“我有空会来看你的,有什么缺的就说。”
“我什么都不需要!”江明兴咬牙切齿,“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江瑜放电话的手一顿,抬眼看着江明兴。
犹豫了一秒,他还是没将电话重新再拿起来。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玻璃,江明兴还在大喊大叫,可这玻璃隔音效果不错,什么都听不到了。
江瑜贴近玻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