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下毒害过的皇帝,和拿性命威胁过自己的羽林军大将军,觉得自己为人臣为人父的身份此刻都有些讽刺。
&&&&他进宫前想过无数种可能,被抓、被关、被斩,可事到如今他没有选择,除非造反,否则他只能继续扮演一个忠君为国的大臣。而他,似乎没有造反的打算,所以只能任凭皇帝处置。
&&&&“天色已晚,将赵侯爷宣进宫实在是朕的不是。”覃牧秋道。
&&&&“陛下言重了,随时听候差遣是臣分内之事。”赵朔道。
&&&&“赵将军。”覃牧秋看着身侧的赵清明道:“将这封急报拿给侯爷看。”对方依言照做,自始至终没有多看赵朔一眼,只当对方是个寻常大臣一般。
&&&&赵朔看完急报,面色突然凝重了几分。
&&&&“侯爷有何见解。” 覃牧秋见对方看完便开口问道。
&&&&赵朔道:“西南边境已多年未起战事。先帝在位时,曾派红枫营征讨过一次西南,此后便一直相安无事。自去年宁安王起兵至今,大余的兵力调动便很大,南方兵力空虚,对于敌国来说正是好时机,所以他们才会选在这个时机出手。”
&&&&覃牧秋闻言看了赵清明一眼,两人都知赵朔所言非虚。
&&&&“如今大余的状况侯爷是知道的。”覃牧秋道:“常宁军被宁安王从北郡带到了沽州,原本坚不可摧的北防如今已然失去了屏障。西南战事又起,朕想听听侯爷可有好的化解之法?”
&&&&赵朔闻言沉yin了半晌,道:“西南之所以兵力空虚是因皆调往了北方,如今大都囤积在沽州。西南之患来势汹汹,即使将沽州的兵力全数调往西南,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解围。”
&&&&这些兵力不过是人数上有优势,可打起仗来却是一帮乌合之众,否则也不会从北郡任由宁安王一路打回了沽州,眼看就要打到中都了。这话赵朔不需说,覃牧秋也是知道的。
&&&&“不过这些兵力打仗或许不在行,震慑却是可以的。若将这些兵力调往北防,便可确保北境的蛮夷不敢趁虚而入。至于西南之患,必须出动Jing锐之师。若是红枫营能出战,可保此战必胜。”赵朔道。
&&&&将囤积在沽州的兵力调去北防,将红枫营派到西南,这便意味着,常宁军可在大余境内来去自如。换句话说,按照这个部署,这张龙椅便是拱手让给宁安王了。
&&&&若是从前,赵朔是不敢说这种话的。可是,如今他已经是下毒谋害过皇帝之人,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又有什么可忌讳的?况且,这原本也是实话。
&&&&覃牧秋自然是不会动怒,反倒在认真思考对方的话。
&&&&“昔年与我爹征讨过西南的诸多将士,如今依然在红枫营中,只要……”覃牧秋瞥见赵朔惊讶的神色一愣,随即觉察到自己失言了。虽然李逾也是覃恒之子,并且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就这么毫无遮拦的说出来,确实有些不妥。
&&&&赵清明见覃牧秋愣怔,忙不动声色的接口道:“只要宁安王肯放手,将红枫营派去西南,此次的西南之困便可轻易化解。”
&&&&赵朔此刻也已缓过神色,点头道:“不错。”
&&&&“依侯爷之见,当今朝中可率领红枫营出战之人是谁?”覃牧秋问道。
&&&&“红枫营向来只认覃家之人,覃牧秋已死,如今红枫营无人可指挥。即便是宁安王,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覃恒道。
&&&&“这倒是。”覃牧秋起身在殿中踱了几步,然后停下来又道:“若是朕能将红枫营一手掌握,眼下只缺少一位领兵出战的将领,赵侯爷心目中可有人选?”
&&&&赵朔看了一眼赵清明,对方的目光却一直看着覃牧秋。他沉yin了片刻,开口道:“老臣愿领兵前去西南。”
&&&&“爹……”赵清明终于将目光转向赵朔,面上略带惊讶之色。
&&&&赵朔下定了决心之后,面色却平静了许多,道:“陛下今日肯召老臣来,必然是心中已有了打算。事到如今,陛下肯留老臣的性命,已是网开一面了。此去,若陛下不信任老臣,可派一名监军同去。”
&&&&覃牧秋闻言笑了笑,道:“赵侯爷觉得,朕该信任你么?”
&&&&赵朔闻言一愣,眉头微皱,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时却闻覃牧秋又道:“赵家与覃家原本应是同生共死的,覃帅活着的时候便说过这话。如今朕只想告诉侯爷,清明与我命系一处,侯爷从前担心的如今大可放心了。只要朕坐在这龙椅上,赵家便不会有事。若是宁安王坐上了龙椅,即便是亡了覃家,我也会设法保住赵家。”
&&&&赵朔闻言沉默了良久,而后抬头望向赵清明。
&&&&赵清明知道对方在询问自己解药之事,便开口道:“陛下已经服了解药,爹大可放心。”
&&&&“可是……”赵朔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