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过她这般沉稳睿智,借此机会将矛头引向顾姮。坚硬的心忽然变得柔软,在每一次望她的时刻,他似乎已一点点沉沦。
“你睡一会儿?”宁禾轻声问。
顾琅予点了点头,却舍不得将眼挪开。
宁禾静静望着他,唇角含笑,她没有察觉,此刻的她双眸有多温柔,安安静静地伏在床沿看他。
四目相对中,他们仿若能在瞬间明白各自心底所想,但就只这样静静相望,没有开口,这默契的沉默却胜过万语。
宁禾不是小说里傻白甜的女主,前一世,她不是没有爱过。前一世,她到底也是吃过许多苦,知晓人情冷暖,也知是非人心。顾琅予情急之下先救她,她能看出他心中对自己的重视。她感激他,也是感动的。从最初被他剥夺自由新生的憎恶,但此刻心中难以言说的情愫,她明明察觉自己似乎动了心,可是却不敢接受。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动了心?是知晓他是腹中孩儿的亲生父亲,还是那一夜,常熙殿内两个人真正成为夫妻时?
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闭上眼沉睡,她才起身宽衣睡到他身侧床榻上。
第二日,顾琅予已大有好转,但宁禾让他继续装睡,好把事情演变严重。可宁禾却轻视了顾姮花言巧语的能力,老皇帝传她去听,顾姮在殿上声泪俱下,说那名侍从只是去常熙殿给宁禾送安胎补品。
至于他送的补品,他编得逼真,连宁禾都无法揭穿他。
顾姮朝老皇帝磕了个头,落出泪来:“父皇,儿臣若当真想害三皇兄,怎不放一条剧毒之蟒,偏偏是一条没有剧毒的蛇?”
宁禾恨恨望着顾姮,她总算清楚,皇帝再有权势终是长辈,身为长辈,皇帝不愿看到自己平日孝顺天真的孩子哭泣,对表面的花言巧语也十分动容。
宁禾心中难以遏制这怒火,但却是跪地啜泣道:“父皇,臣妾不敢冤枉任何人,三殿下尚在昏迷中,臣妾腹中孩儿也急盼他的父亲醒来,但请父皇为三殿下做主。”
这件事情虽然被顾姮躲开,但老皇帝终究还是替顾琅予做了一回主,将顾姮禁足一个月。
宁禾忿忿地回到常熙殿,行至寝殿,顾琅予竟在侍从的搀扶下已下地行走。
她连忙道:“你怎能随意下地,快躺回去。”
这人却是执着:“本殿身体素来硬朗,不能因为区区一点小伤连躺两日。”说罢,他继续在原地行走,甚至甩脱了侍从的搀扶。
宁禾见他那只受伤的脚十分吃力,一直紧张地望着他。待他终于行去椅上坐下,她才落下一颗悬着的心。
顾琅予额间渗出细汗,却是笑望着宁禾:“你忧心我?”
宁禾拿出丝帕替他拭去额间的汗,没有回他。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凝着腕上那道rou疤:“这伤疤甚是难看。”
“比不得你后背那条……”话才出口,宁禾便知自己说错了话。顾琅予并不知道她就是他映象里那个西柳阁的女子啊!
她转过身,将阿喜端上来的药递到他身前,“喝了吧。”
顾琅予接过,一饮而尽。
他起身要去床榻,宁禾忙搀扶住他。
五日过后,顾琅予的身体已经痊愈。
宁禾坐在院内,阿喜将宁一送来的账本递给她,她凝眸一行行入目,食肆的两家分店已经装建好,只待人员培训好就可筹备开业。奢食香阁的生意依旧火爆,雅座已经被京中贵族排队预订到七月末。
顾琅予身体才刚好,便赶着出宫去处理事情。
夜间,他才从宫外回来。宁禾早已梳洗罢,穿了件薄纱里衣,对着窗户,临着月光,倚在贵妃榻上懒洋洋地乘凉。窗口送进微风,将她一身薄纱与一头青丝随风吹动,听闻殿内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微微勾起唇角。
“你不怕冷?”顾琅予走上前。
“初夏了,我觉得白日很热,夜间才凉快一点。”
顾琅予行上前,低头一望,却要喷血。她穿着一身极薄的轻纱里衣,丝滑柔软的衣料将她镀上一层朦胧的柔色。因是夏日,那里衣领口开得低,便将她胸口一片春光倾泻而出。
偏偏这个女人一点也没有察觉,慵懒地倚在贵妃椅上,一双美如星辰的眼眸抬起凝视他,朝他绽起一笑。月光镀在她身上,胸口那片春光白皙,微微起伏。这一眼,他挪不开,只觉浑身燥热酥-痒……
俯下身,他将她吻住。
猝不及防的,他柔软的舌探入口中,唇舌痴缠间,她没有抵抗,任由他攻占住她的柔软。大掌滑入轻纱里衣内,肆意游走在她身体上,她觉得呼吸困难,避开这绵长的吻,按住了他游移的手。
胸口因气喘而起伏着,宁禾急促地呼吸着空气,抬眸凝望身前这人,他正用炽热的双眸回望她。
许久,他才放开了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奁盒。
宁禾问:“这是什么?”
顾琅予将奁盒打开,一只白玉手镯安静地躺在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