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皇妃,此番连朝会这种大事都没有亲自前来,胆子也忒大了!
低沉的声线打破这寂静,“她已向朕禀报过此番朝会无法赶来。”
秦二俯首称是,又昂首朝殿中扬声喝:“朝会毕,中书赵大人受各郡奏疏——”于是众人都跪地叩首行礼,欲退出大殿。
顾琅予声线硬朗低沉:“朕决意让各郡每日上书奏疏,送往朝廷中书衙署处。”
有臣子诧异:“陛下,先帝在位时,各郡的政务文书都是按月送往朝廷,若每日送往,恐会加重中书省的政务。”
“朕初登基,此法可让朕多了解举国各郡百姓所思所急,才是勤政为民之根本。”
即便各郡偏远,来往京城要花上一至十日不等,但既然皇帝都已决定好,且臣子都知新帝素来行事果决,于是再也没有非议之声。
“青郡、百冶、盉州……这些大郡每日的奏疏都要送至建章宫,由朕亲审。”
“是,陛下。”
……
当顾琅予改革各郡奏疏的诏令文书传入盉州时,宁禾诧异后便是平静。她心中只想着这是顾琅予初登基,为博爱民勤政的好名声。
是日起,她每日亥时拟好了当日奏疏,着衙役快马加鞭传入京城。而在宁禾传递奏疏的这段时间里,她对改革交通也萌生了新的想法。
云邺这个古代制度上,交通极为不便,只靠马、牛、驴拖车以代步。而盉州通往外界的大道只有一条,其余皆是途畛和乡间小道,小道只容牛车,马车不可通行。因此拉低了时速不说,出郡还需避开节庆日。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有旁的事情,她毕竟初上任,Jing力有限。
在衙署中记录好今日要政,宁禾便派人将奏疏送往京城。
衙役接过奏疏时,宁禾嘱咐道:“雪天路滑,赶路时你们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回来后本官给你们添些厚衣。”
那衙役猛地抬起头来,动容道:“多谢大人,属下一定将奏疏送到!”
从初入衙署,衙役与属吏眼中的那份质疑,到此刻每人面对宁禾时的那份恭敬,宁禾知晓郡守府内的众人算是对她认可与遵从了。但盉州的百姓呢?在姜昭的案子上,宁禾初步得到了百姓的赞许,也减轻了因她的名声而带来的某些不善的影响。
不过真正想要做一个百姓都喜欢的父母官,还是任重道远的。
宁禾想,她这三年势必要做到能满足顾琅予那些苛责的条件。什么替他为官不如替他暖床,她想有朝一日,一定让他为这句话悔悟痛觉。
林县水患在处理上几近完善,但落下的问题便是山下被洪水冲毁了茅屋的百姓如今无家可归。
而已近一月,宁禾那二十亩地已经全部被盖成了两层阁楼。这座宅邸设计简单,没有亭台水榭,专供生活所用。但观景荷塘还是设了几处,宁禾将宅子区分出居住、劳作、织布、私塾等区域,规整完善后,很合她的心意。
林县受灾的百姓如今流离失所,除了有户籍证明身份,他们确实如流民无异。县令章汶居来盉州上报了数次,苦于没有能力解决问题。
这日,章汶居又愁眉苦脸来到衙署,被白青引入议政厅时,十分忧愁地对宁禾道:“郡守大人,下官前些日子不忍,便挑了几名机灵的年轻人入县令府做个小卒,不想这些时日难民都拥簇在县令府外,都想谋个差事。下官实在无法,苦求大人替下官想个法子啊。”
宁禾也作忧愁道:“天灾难挡,本官亦没有法子。”
“大人,可否再拨些赈灾银两……”
“今年的政款已经用尽,你也知道现在是年末,这区区千两政款是救济不过来七百多流民的。”
“那下官这顶乌纱也快不保了吧……”章汶居满面愁容。
宁禾这时凝思道:“你为官以来廉明清正,本官不想失了这样的下属。有个主意你可愿试一试?”
“大人请讲!”章汶居眸光一亮,忙期待地望住宁禾。
万事都已筹备好,可这难民的数量有七百人,如果宁禾私以个人名义买下这些难民,势必会引起诸多争议。此刻,她不过是寻了一个被动变主动的机会。
“先帝曾赐与本官良田,本官以私己之银修建了屋舍,正欲在屋舍内招人织布耕作,扩充安荣府的产业。若你觉得此法可行,便让那些难民来盉州,虽是需要卖身于安荣府,但我安荣府势必不会亏待他们与其子女。”
“此法大妙!”章汶居几乎喜极而泣,连忙辞行回林县宣布消息。
这消息散后的第二日,章汶居带着难民朝安荣府门外蜂拥而至,宁禾命人将难民带去榆林宅邸,说明了入宅邸的条件后,难民都愿签下卖身契。
这是一份终身卖身契约,需要将一生贡献给宁禾,任由差遣,且每月没有月钱。但其后代无论男女,都可获得学习与谋差的福利。
宅邸取了很寻常的名字,叫宁庄。这是云邺建朝百年来百姓从未遇到过的好福利,只要签下终身契,就可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