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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声音响在他耳侧:“娘亲最喜欢玉玉捶背了,娘亲说玉玉很乖。”
提到她娘亲,顾琅予唇角含笑:“玉玉便是在娘亲忙碌政事的时候也这般顽皮么?”
“嗯嗯。”初玉点着头,“娘亲才不会像父皇一样将我抱走,娘亲喜欢玉玉在身边。”
心中一怔,浓浓的思念与愧意袭上心头。顾琅予睁开眼,将女儿抱在怀中,他认真地望住女儿:“玉玉想娘亲吗?”
“想!”
“那玉玉配合爹爹,让娘亲回来?”
初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于是,顾琅予当即命人快马加鞭去盉州告诉宁禾:公主思念母亲,茶饭不思,病倒在凤昭宫。
惊闻此讯,宁禾恨不得马上回到皇宫去陪女儿。她回安荣府换下官服跟来使回京,一路上问及女儿的情况后更加忧心忡忡。
快马加鞭抵达京城,急急奔入皇宫,凤昭宫内,初玉正在秋千架上嬉笑着。欢快的声音传入宁禾耳中,她匆忙的脚步才止住。
怔怔立于廊下,宁禾远远眺望着笑得正欢的女儿。
初玉瞧见了娘亲,连忙喊停,秋千架还未停稳,她已噗通跳下,小小的身子在地面滚了一圈,忙爬起来朝娘亲蹦跶去。
瞧着女儿仍是憨态可爱的样子,宁禾柔柔一笑,上前紧紧将女儿搂入怀中。
“娘亲!”初玉扑入母亲怀中,狠狠在娘亲脸颊亲了一口,“玉玉好想娘亲!”
“娘亲也想你。”宁禾深深望着女儿,又对许久不见的素香问道,“公主的病可好了?”
素香诧异:“公主并未生病,且公主每日吃得好,睡得安稳……”
宁禾渐渐沉了容色,初玉仍在她怀中欢喜,她抱起女儿走入凤昭宫。须臾,那熟悉的脚步声也跨入殿来。
回身望去,顾琅予龙袍加身,匆匆行来,那双凝望她的眼眸饱含思念,双眸中皆是她的身影。他行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宁禾挣脱:“陛下还真是儿戏,竟用这种法子骗我。”
“我不骗你你又怎会心甘情愿回到皇宫。”
“心甘情愿?”宁禾失笑,“这也算是心甘情愿么。”她退开了这怀抱。
顾琅予一叹:“初玉需要你,她每日吵着要我让你回来陪她。你难道就放心将女儿孤零零丢在这里?”
“我并不放心,所以如今来了我要带她走。”
顾琅予一惊:“你还要走!”他沉声道,“你来了还想再走掉?初玉终究是云邺的公主,你不能带她再回盉州。”
“公主?”宁禾失笑,“那些年里,她早产,她每日啼哭,她才两个月大便在寒冬里跟我回盉州,她路上不吃不睡,呕吐与腹泻不休,你又在何处?”
“我眼睁睁看她每日在ru娘怀中啼哭,只在我怀中才能绽开笑来,可我却因早产没有nai水给她吃,我愧疚,我无助。将她养大的人是我,不是你这个父亲。”
顾琅予失神僵立,许久后,他上前将宁禾拥住:“我知那些岁月伤你至深,但那些都是一场误会,初玉大了,再过两年她会更加聪明懂事,你想到那时让她知道她的娘亲与她的父皇感情不和、互相冷对么?”
“不要拿女儿压我,你不是在信上说女儿想我么,既然我来了便要将她带回去。”
退开顾琅予的怀抱,宁禾去殿外寻女儿。
初玉正在嬉耍,她蹲到女儿身前道:“玉玉跟娘亲回盉州吧。”
“咦,娘亲要回去?”初玉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开口,“父皇说娘亲来了就不会走了。”
“娘亲有许多政务要处理,玉玉跟娘亲回盉州……”
“娘亲与父皇都说有政务要忙。”初玉将娘亲的话打断,不满地撅嘴道,“政务空的,抓不住,可玉玉是rou乎乎的,能抓住。娘亲与父皇为什么都要丢下玉玉去抓空的东西呢……”
宁禾被女儿的话噎住,她失神道:“娘亲没有丢下玉玉,娘亲正要带玉玉走。”
“我不走。”初玉紧紧抱住娘亲的胳膊,“我也不让娘亲走,我要晚上能跟父皇娘亲睡。”
宁禾板起脸训责,奈何初玉纵算是大哭也不离开她父亲身边。宁禾失神无言,初玉已被素香抱走,她怔怔仍蹲在地上,肩头覆上暖意,凝眸,顾琅予正蹲下身拥住了她。
“她如今要你,而不要我了。”鼻中一酸,宁禾看向身前的人,醋意翻涌,又是责怪又是委屈。
顾琅予心上一软,叹道:“不是她不要你,她日日都念叨着娘亲,她希望的是你我二人能在一起。”
宁禾失神地望着顾琅予双眸中的深意,浓烈的思念与情.欲都在他眼中翻涌,好久后,她抽身站立,“我还是需要回盉州,我有很多事只做到一半,不能中途而废。”
或许政务只是一个借口,她虽然心疼女儿,可心底却始终不愿就这样重回到他身边。那些往事,是真的发生过,真的在她心上化成了伤痕。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