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寇落苼此人,不怜香、不惜玉、不尊老、不爱幼,对着两个没自己腿高的黄发小童也没半点好脸色,冲过去一手一个拎起举到面前,凶神恶煞地道:“说!我家阿弟在哪儿?”
两个小孩儿被勒得面红耳赤,咳嗽着说:“放我们下来!放我们下来就告诉你!”
寇落苼毫不妥协,“说了再放你们下来!”
两个小屁孩对视一眼,寇落苼手上的力度再加大,几乎是咬着牙道:“说。”
其中一个小屁孩这就绷不住了,哭着嚷嚷道:“娘娘说你吃了药,躺进我们的马车里,自然有人带你去见你的阿弟!”
寇落苼问:“什么药?”
两个小孩一起哭,“不知道。”
寇落苼冷笑,“总不会是什么十全大补丸,谁会傻到去吃?!”
一个小屁孩倔强地哭道:“娘娘说了,你不吃药,就……就再也别想见到你阿弟!她……她说了,你现在多半已经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了,你总不想……让你阿弟也将那种事经历一遍!”
一股火气顿时冲上天灵盖,寇落苼松手将那两个小孩儿摔在地上,正欲转身离去,却迟迟迈不出第一步,僵持许久,终于木然转身,朝那两个小孩儿摊开一只手,“药。”
等到眼前缚着的黑布被揭开时,已经不知过去多久了。手脚因长时间的束缚而麻木,傅云书头脑却清醒,清楚地听见那个女人尖声叫道:“你们还不快给他松绑!时间太久手脚废了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卖?
傅云书心想,我也要像货物一样被卖掉了吗?
有两个人听了话立时上前给他松了绑,傅云书艰难地转了转手腕脚踝,转头看去,假扮狐狸Jing的女子已揭下了那张魅惑众生的皮囊,见傅云书的目光望来,冲他嫣然一笑,赫然是鸳鸯馆的老鸨!
傅云书冷冷地道:“看来你们是早就盯上我们了?”
老鸨笑道:“两位公子生得这般好看,任谁见了都会心生喜欢。”
傅云书道:“你们既然是晚上在云间寺遇见的我,便该明白一些事情。”
“鸳鸯馆之前来过一个小捕快,东拉西扯非要问失踪一事,他来后不久,你们又来了,且晚间在云间寺逗留,想必是察觉了我们的生意,来暗查的吧?”老鸨讪笑道:“但不管你是哪个镇的官差或是哪个县的捕头,就算是群鹰寨主海东青亲自来了,他也捅不破我们鸳鸯馆这片天!”
傅云书急问:“你们把那个捕快怎么样了?!”
“哦,你问那个小捕快啊?”老鸨掩唇一笑,眼中却是遮掩不住的Yin毒,“我看他模样也算周正,打扮打扮应当也能卖个好价钱,就命人将他带下去好生‘调/教/调/教’,不过你别担心,兴许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团聚了,只是究竟是在人间团聚,还是在地府团聚,这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傅云书气急,“你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对这样不痛不痒的咒骂,老鸨不以为意,冷冷地笑道:“小公子,你这话可说早了,我还有更毒的事没告诉你呢。”她凑到傅云书耳旁,轻声道:“我命人告诉你哥哥,吃了药坐上我们的马车,才有机会见到你,你猜我们给他的,会是什么药呢?”
傅云书浑身一震,随即恍惚地摇头,“他不会吃的……他不会吃的……他又不是傻子……”
老鸨幽幽地道:“你家哥哥何止不是傻子,他可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可惜,再聪明的人,也总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为情所困?”傅云书喉头不知为何一阵哽咽,过了半晌才艰难地道:“真是可笑,我与他何来情字之说?”
老鸨望着傅云书的目光略略染上一丝怜悯,道:“小弟弟,你是当局者迷,我这个局外旁观者却看得清。两个男人如何了?咱们这儿来的男人可都喜欢男人,一会儿你就见识了。”
傅云书执着地摇摇头,“你失算了,他不会来的。”
“那这样,我与你打个赌,如何?”老鸨一挑眉。
傅云书的眼睛微微亮起,道:“怎么赌?”
“他若来了,算我赢,他若没来,算你赢。”老鸨道。
傅云书道:“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老鸨反问:“你想如何?”
傅云书淡声道:“你赢了,我愿赌服输,随你处置。可若我赢了,我要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老鸨笑道:“若是放了你之类的,恕我爱莫能助。”
“不,”傅云书道:“若我赢了,我要你替我将他一同抓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老鸨狐疑地问:“你不是很爱他么?我们可什么下三滥招数都有,你就真的舍得?”
傅云书道:“正因我爱他,才不忍他独活于世。既然要死,那便一起死吧。”
老鸨怔愣许久,忽然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半晌才堪堪忍住,看着傅云书,道:“小弟弟啊小弟弟,你这样有趣的人,我可太久没见到了。”